重山刚进客厅就闻到很大的酒味，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转眼看到伏在餐桌上醉的不省人事的苏叶。
“琼斯！”他吼。
琼斯端着热茶赶过来。
“你们喝了多少酒！”
琼斯被重山的气势吓到，立刻支支吾吾坦白：“没多少啊，苏小姐就喝了一杯，其它都是我喝的。”
“她在生病，还吃着药，不能喝酒！”
“我……我不知道……”琼斯登时慌乱起来，“她，她没说。”
“让多尔克把医生找来！快！”
“好的好的。”琼斯赶忙撂下手里的茶跑出去，她的两腿都在发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重先生发脾气。
重山抱起苏叶回到她的房间，将她侧放在床上。
苏叶很少喝酒，就算是聚会，绝大数时候也有人帮她挡酒，毕竟苏叶看上去就不是能喝酒的人。
但是苏叶酒品很好，喝醉了也顶多是吐一吐，不哭不闹，一句话也不说，像一个瓮，只时不时哼唧两声表示自己很难受。
“苏叶，苏叶。”
重山帮她把眼镜摘下来，轻拍她已经红透的脸。
苏叶的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眼前像是打了马赛克，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能听到声音。
“这谁的声音，这么好听？“她想。
苏叶的脑袋不知道怎么一抽，脱口而出：“袁彻宇，你告诉我，你在装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到底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她喝醉，恐怕这种话从来都没有机会从苏叶嘴里说出来。
重山看着她，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她的眼泪一滴滴砸下，落到枕头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重山忽然感到胸口闷得厉害，头脑胀疼，整个人快要失重。
他眉头紧蹙着起身跑上二楼，却在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时被猛的绊倒在地，有些狼狈。
重山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书房，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拿出盒子里的药瓶，倒出白色的药片塞到嘴里。
随着药片被吞进喉咙，在舌尖上留下难以忍受的苦涩后，他渐渐恢复平静。
多尔克听到声响匆匆跑上来。
他看到重山背对他倚着红木书桌，背影一半隐匿在黑暗中，看上去冷漠寂寥。
“重先生，比我们都孤独。”
这句话是黛莉当时告诉多尔克的。
这些年，一步步走过来，没有人比多尔克更能理解重山有多艰难。
重山转过头看向多尔克。
“医生说，苏小姐只是喝醉了，另外，还有一些发烧。”多尔克打出手语。
重山微微颔首。
“多尔克，”他看向天花板，问，“你和卓娅是怎么认识的？”
多尔克愣怔，紧接着，如同雕塑般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甚至带上一丝羞赫。
重山抬眼看到多尔克的样子，想到苏叶和袁彻宇。
他们的相遇也一定和多尔克和卓娅一样吧，被人问及就会青涩害羞，一个好的开头总会让人期待接下去的日子。
而自己和她的相遇，只能用糟糕至极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