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宁懒洋洋地托着腮，“顾司，刚才祁王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顾司:“……”
确实听到了，不过祁王说的那些他早就知道。
“作为西门羽佃麾下一名得力的干将，朕想你即便不听祁王说，那些事情应该也早就知道了。”
顾司:“……”
皇上真英明。
可是皇上召他出来到底想干啥？别又有什么幺蛾子……
关月宁看着顾司，“朕有个事儿让你去办，但这事儿你不能告诉西门羽佃。”
顾司一愣，而后不作犹豫，立即拱手拒绝，“皇上恕罪，此事卑职做不到。”
关月宁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朕还没说什么事呢！你怎么知道你做不到？”
皇上的笑容很甜美，但是也很可怕……
若没吃过亏的，定会觉得皇上此刻十分和蔼可亲。
但他好歹暗中保护皇上了这么久，也多少了解了些皇上如今的性子。皇上这根本就是一副没憋什么好屁的样子……
顾司心中暗暗想了皇上的坏话，又觉得自己有些大不敬，于是深深地低下头，道:“卑职是说……不告诉督主这件事卑职做不到，这有违西厂规矩。”
“哦。”关月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必须告诉西门羽佃，你才能帮朕做事？”
“呃……还要看督主准不准许卑职去做……”
“放肆！”
关月宁陡然提高了音调，吓得顾司一个趔趄差点坐地上，“……皇、皇上？”
“他算什么东西？他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你竟听他的，不听朕的？”
顾司:“……”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比起皇上，还是西门大人更可怕……
见顾司毫无动摇之意，关月宁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走向他。
顾司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紧张地后退着，皇上靠近一步，他便后退一步……
皇上这是要干嘛啊？督主救命啊！
顾司退到了御书房的殿柱上，背贴在柱子上，无路可退了，便缩低了身子，求饶地看着关月宁，“皇上，您别为难卑职了……”
啪！
关月宁伸出一手扶住那殿柱，手臂撑在顾司头侧，凑近，阴恻恻地看着他微微一笑，“顾大人，朕就问你，这个事儿你是办是不办？”
顾司坚持道:“……卑职无能。”
关月宁又凑近一些，逼视他，“你说过，西门羽佃让你暗中保护朕，对吗？”
“……对。”
“那他说没说过，朕要做的一切事情都要告诉他？”
“这……倒没有。”
“那你怕什么？这事儿你尽管听朕的去办！朕也可以向你保证，西门羽佃那边不会知道你背着他替朕办事。”
顾司皱着眉头，一脸为难。
不过，他也觉得皇上的话有点道理……
督主确实没说一切都要汇报，只说有特殊情况再报。
而且最近督主要他重点看护皇上的安全，其他的事没怎么过问。
被关月宁逼得别无选择，顾司终于妥协了，“皇上您说是什么事吧？”
关月宁撤回手臂负于身后，“朕先问你，靖王旗下有多少兵力？兵部又能动用多少？”
顾司站直了身躯，松了口气，回答道:“靖王没什么兵权，最多不过三千护卫军，但兵部少说也能动用朝廷两万精兵。”
“那西门羽佃和骁袭各有多少兵力？”
“骁袭那边大概有十万……”顾司一脸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含糊其辞道:“督主……可能有……三十万正统精兵的调动权……吧？皇上，其实督主的事，卑职并不是十分清楚……”
关月宁微微眯眸，她看得出来顾司在说西门羽佃的时候还是有所保留的。
那个假太监可以啊！正统的兵有三十万不止，那私养的兵定也少不了！
呵！怪不得满朝都那么忌惮他！奸臣！
如今，骁袭不在京中，西门羽佃不在她控制反范围之内，他那三十万精兵也不可能都在京中待命，若是靖王那边趁虚而入，先将她擒住再逼宫，他们那两万多兵力也不是没有胜算……
思索了少顷，关月宁踮起脚尖伏到顾司耳边，“你去*******”
顾司听后，面露担心，“可是皇上，这事儿真的不告诉督主？万一……”
“你只管去办你的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顾司悻悻道:“那好吧，卑职去了。”
“去吧去吧。”关月宁挥挥小手，拜拜了顾司。
安排妥了顾司要办的事，她还得去找一个人。
关月宁出了御书房，正要往心中的目的地走，却听到了小路子边跑边叫的声音:
“皇上！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啊？”
关月宁回头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小路子，不悦地蹙起眉头，“朕还想问你呢！这么半天，你去哪了？”
小路子忙道:“皇上看奏折时不喜有人在旁打扰，奴才便趁这时候去御膳房给您拿山楂糕了，想着您看完奏折肯定会想吃些酸的开胃！”
“哪呢山楂糕？”
“这呢这呢！”
小路子忙举起手中提的食盒，打开来给皇上看……
关月宁一瞧，还真是想吃！
她伸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小口尝尝，味道不错。
“剩下的放到朕桌上吧，朕回来再吃。”
举着一块山楂糕吃着，关月宁便又转身要走……
“皇上……你去哪呀？”小路子不放心道。
关月宁并未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随性地抬臂挥了挥，“朕一个人走走，不许跟着朕！”
“可是皇上……”
小路子实在不放心，又不敢跟上去。想到有西门大人派的人暗中保护着皇上，也算稳妥，便悻悻地提着食盒进御书房放置去了……
关月宁吃着酸甜的山楂糕，大步流星地走在宫廷回廊里，原本心情挺好的说，但前面一转角，却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西门羽佃，还有他身后跟着的墨凤玄。
冤家路窄。
扫兴，嘴巴里的山楂糕忽然都不怎么好吃了。
关月宁又咬了一口手上的山楂糕，耸耸肩，依然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走到那主仆两人面前，十分从容地往边上挪了一步直接绕过……
西门羽佃似早料到她会如此，甚至还早料到了她会往哪边绕，两人几乎同时……
他轻巧挪了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皇上见了微臣觉得不必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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