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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幼平轻舟战敌军 (4000字,求月票,追读)

陈就是江夏军中的老将,虽然他此时被吴军突入江夏的消息所震吓到,但作为一个将领,他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陈就强制压下自己心中的震惊,他立即开口问跪在地上的斥候道,“来军打的是谁的旗号?”

“可是吴侯亲至?”

那位斥候一身血污,很明显刚刚死里逃生。

斥候听到陈就发问,努力着回忆着他之前所看到的,随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就,

“小人奉校尉之命率队在边境巡查,边境往日中一直风平浪静。

却在三日前,突然有近百艘战舟驶入我下稚境内,并且一路直奔我下稚县而来。”

“来军凶猛异常,校尉之前布置在边境上的三座水寨,因为猝不及防,皆被一战而下。

我也是经历一番苦战,方才能侥幸留下一条命回来禀报校尉。”

这名斥候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事,在回忆的过程中,语气充满了后怕。

而陈就在听了这名斥候的汇报后,眉头紧锁。

他想知道的是,如今突入江夏境内的这支吴军的统率是谁,而这名斥候说的却是那支吴军如何如何凶猛,

吴军有多凶悍,还用他说吗?

去年他陈就可就亲身体验的够够的了。

陈就因为焦急与担忧,对那斥候大喝一声,

“你只需告诉吾此次吴军统率是谁即可!”

被陈就这么一喝,那名斥候瞬间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有点言不对问了,

慑于陈就怒气,斥候赶紧回忆道,“吾之前远远观之,那近百艘战舟上打的是平虏校尉周的旗号。”

听到了斥候所言,在终于弄清了这次吴军的统率之后,陈就心中暗出了一口气。

江东的平虏校尉周是谁,他并不知道,但只要不是孙俨亲自来就好。

若是吴侯亲至,那他唯有弃城而逃。

孙俨今年继承江东,所立下的种种功勋,早已传遍了荆襄八郡。

荆襄之人皆认为孙俨在武功方面,丝毫不逊于上任吴侯孙策,

堪比孙策呀!

对于这样的一个敌人,陈就实在提不起抵抗的心思。

陈就是经年老将,听斥候所言这次攻入江夏境内的吴军乘坐的只有近百艘战舟,

战舟不比楼船,为了保证速度与隐蔽性,通常一艘战舟上不过二十余人。

而百余艘战舟,按照陈就推测,至多不过二千余人而已。

陈就也知道,江东要想完全拿下江夏,就凭这两千余人是远远不够的。

这支两千余人的军队,必是吴军大众的先锋无疑。

而对于这名不见经传的来将,所统领的两千吴军先锋,陈就并不放在心上。

下稚县是江夏的门户,就算为了征伐柴桑,黄祖抽调了江夏的大部军卒,但还是给陈就留下了三千精兵驻守下稚。

三千对两千,陈就觉得自己大有胜算。

毕竟之前那来将能够连下三座水寨,陈就认为完全是因为突然袭击,己方猝不及防的缘故。

但虽然陈就对来将就率领两千人马来犯的这个事,心中已经恢复了冷静。

但目前的局势,对陈就来说也并不算好。

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下稚县与寻阳县之间,黄祖先前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建造的三座水寨,已经被吴军攻下。

那三座水寨既是江夏防守江东的前哨,也是阻挡江东的第一道堡垒。

因为那三座水寨均建立在水路要道之上,只要有这三座水寨在,那么江东的楼船大军,因为道路不畅就无法进入江夏郡。

而只要江东的大部队不能进入江夏,那么无论是谁来,江夏也丢不了。

但如今那至关重要的三座水寨,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被吴军所夺。

若是自己不尽早夺回来,重新依托那三座水寨建立起防线,那么一旦吴侯大军进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后果陈就承担不起,而黄祖知道后,也一定会杀了他祭旗。

因为这点顾虑,陈就下定决心,他要率军去迎战那两千吴军。

陈就这不是托大,而是从纸面上的实力来说,他没有输的可能。

而且就算输了,依仗兵力优势,他到时在退守下稚,以待援军,如此这般,他也才能对黄祖有所交代。

在下定决心后,陈就立马命亲卫取来铠甲。

而在这间隙,他取笔快速写了一封奏报。

这封奏报是写给黄祖的,在奏报中陈就言明了吴军来犯的军情,并且恳请黄祖快速派遣大军前来支援。

在写完这封奏报后,陈就取出蜡密封好,然后他将这封关乎江夏生死存亡的奏报,交到了跪地的那名斥候手中,

陈就对其郑重的嘱咐道,

“你即刻启程,将这封军报送至沙羡太守手中,

切记,务必要快!”

陈就觉得此人既然能够从两千吴军手中逃生,故而肯定是有一些能力的,因为他也放心将这封军报交给他来传递。

这名斥候在接过陈就手中的奏报后,他也知道军情紧急,因此对陈就一拜后,就立马离开县府往沙羡而去了。

在斥候走后,不一会,陈就就穿好了亲卫取来的铠甲。

在穿戴好铠甲之后,陈就感觉自己的精气神,瞬间达到了最好的状态,

他顾谓亲卫道,“取我的大刀来。”

...

周泰正率领着部队在水面上来回巡视,探查敌情。

这三日来,他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就这么一路从寻阳境内驰突进下稚境内。

幸亏下稚方防守不严,才能被他轻而易举得拿下了那三座矗立在水面上,巍峨险要的水寨。

连续三日来的休息不足,令周泰和他手下的兵卒的精神都有些萎靡。

但这都是外在的表现,在内心中,周泰及他的部众内心是充满自豪的,

因为他们不辱使命,初步为吴侯打通了进入江夏的通道。

他们证明了一点,论攻城拔寨,他们一点也不逊色于吴侯的中军!

但只是仅仅是打下了三座水寨这点,还让周泰觉得有所不足。

在走舸上,站在船头的周泰将目光望向了那仿佛触手可及的下稚城。

大丈夫立于世,当建功勋以封妻荫子,才能不枉此生。

况且周态深知,自己身为寒门,无什么家世可以依仗,

他要想在这乱世中出人头地,那么便只有立功一途。

拿下三座阻碍吴军楼船的水寨,是可以证明自己这个先锋当的好。

但要是他能一并把下稚城给拿下了,那么此战征讨江夏,他就将会是当之无愧的首功。

下稚就像一颗钉子,紧紧钉在江东通往沙羡的路上,不拔掉这颗钉子,江东的后路就无法保证。

而一旦拿下下稚,为吴侯解决了最大的后顾之忧,那么凭此功,周泰自付,

他是有可能一跃成为如今江东军中的中郎将之一的,从而彻底进入那军中的高层之中。

自孙策渡江以来,江东数万大军,数年基业沉淀,军中的中郎将,亦不过一掌之数而已。

想到这点,周泰看向下稚的目光逐渐火热。

就在这时,周泰身边的亲卫上前提醒周泰该换药了。

周泰额首,随后他便脱下了上身的铠甲,解开内衣,露出了一块鲜血凛凛的伤口,示意这名亲卫为其换药。

虽说陈就一方大意,对江东并没什么防范。

但那三座水寨也不是说夺就夺的,为了夺那三座水寨,周泰身先士卒,而这伤,也是那时候才刚刚落下的。

看到那鲜血淋淋的伤口,周泰的亲卫不禁哽咽道,

“校尉蒙君侯信重,被麾下授予功勋之望,应该善保自身才是。

不然若是万一有所不测,吾这一众士卒何为,于君侯而言,又会是如何的痛惜。”

这名亲卫跟随周泰日久,还是周泰的族弟,故而与周泰之间,还是能说些体己话的。

岂不料周泰一听,不以为意得哈哈大笑道,

“区区小伤而已,又何足挂碍。

况且我若不奋先冲杀,恐身后士卒亦不用命耳。”

周泰在说这番话语之时,正逢这名亲卫正将药洒在他的伤口上,

但周泰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言语之间尽是轻松。

仿佛如今正在流淌鲜血的伤口,不是他的一般。

因为是自己的族弟,周泰对这名亲卫也不有所隐瞒,他手指那下稚城言道,

“吾正在思索,如何才能拿下它。”

听到周泰伤势未愈,还在想着攻打下稚城,这名亲卫眉头大皱。

任谁都知道,下稚这么一个重要的城池,其中的兵力都不会少了。

而周泰还有伤在身,如今不想着好好养伤,还想着攻城,这让这名周泰的族弟觉得,周泰有些自大了。

就在他要劝周泰的时候,突然有人上前来禀报,说是下稚城中有异动。

下稚城依江水而建,故而在水面上的周泰一军,很容易就能看到下稚城中的动静。

听到来人如此禀报,周泰定睛往下稚城面水的那处城门看去。

只见此时那处下稚城门大开,从中鱼贯走出了许多士卒,而后那众多士卒在一骑马将率的带领下,往下稚城旁的港口快速行去,

而后在那将率及其部下的指挥下,这众多士卒依次上了港口中停靠的战船。

周泰估摸过去,那登上战船的士卒,大约有两千之众。

港口由一座水寨保护着,周泰虽没办法一时间突入其中,但却不妨碍他看到内中情况。

看到这一幕,周泰不由得大喜。

“今日合该我夺得此城也。”

原来却是周泰看到这一幕,他判断是那下稚守将要亲率水军来击溃自己,来夺回那三座至关重要的水寨了。

而周泰为何又如此大喜呢?

因为周泰正烦恼下稚有大军守城,不好夺取,如今这下稚守将竟主动出击,正合他意。

只要他能在这江面上击溃这支军队,那么下稚城,只是他囊中之物矣。

对于这一点,周泰与那陈就一般,同样的自信满满。

就看最后是谁更胜一筹了。

看到偌大的功勋正在向其招手,周泰心下振奋。

他阻止了亲卫为其继续上药的动作,而后他自己取来一块布条,将自己的伤口随意包扎了起来。

在包扎完事后,周泰快速的穿上了铠甲。

他命令军中鼓手鸣鼓。

军中定制,鸣鼓则击。

见周泰有这举动,身旁亲卫立马劝谏道,“校尉你有伤在身,不如暂避敌锋,以待君侯大军到来,如此才能万无一失矣。”

岂不料一向对这名亲卫亲爱有加的周泰,闻听他此言后,却对其怒目而视,

他呵斥道,“吾乃孙家先锋,只知进,不知退也。”

这时周泰身后的本来四散的战舟在听到鼓声后,都在向其靠拢过来。

周泰这次所带的都是精锐,训练有素。

很快的,这些战舟就由操控它们的士卒一一排列好,按照一种特定阵型列好了突击阵势。

而这种阵势若是从天上往下看之,就犹如一矢巨大的利箭一般,

那箭头所在的,代表这矢利箭最锋利的位置,便是那江东平虏校尉周泰所在。

锋矢阵!

当年孙策就是凭这阵法,一战击溃了黄祖的数万大军,将黄祖打的鬼哭狼嚎。

而当年那箭头,便是如今江东国母徐氏之兄徐琨,

当年徐琨也正是凭借此功勋,成为了江东军中唯一得以封侯的大将!

封侯拜将,封侯拜将!

周泰亢奋的,眼中已经充满了血丝。

在列好阵势后,周泰举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

他命令着手下的士卒,驾船朝着那远处还在摆着阵型的敌军,一舟当先迅速冲去。

周泰的这处战舟一动,其身后的百艘战舟也立马一起动了起来。

这些士卒大多是周泰的部曲,

何为部曲?

周泰给予他们一切,那他们就为周泰奉献生命。

以周泰为箭头,由百艘战舟组成箭身的这柄吴侯之箭,犹如由孙俨亲自捉弓一般,朝着不远处的敌军狠狠射去,

这气势,

可谓一往无前。

而刚刚率领部众登船出了水寨的陈就看到这一幕,立马吓得魂不附体。

锋矢阵,

竟然是锋矢阵!

一年了,你江东就不能换个阵法吗?

陈就看到那当先一舟由一名膀大腰圆的虎将率领,正在朝着己方快速突进而来,

而那名虎将身后还紧紧跟着百艘一往无前的战舟,这一幕陈就吓得赶紧下令周围的战船将其保护起来。

而方才陈就还下令部下摆好阵势,这时却又下令战船保护其,这不同的命令令他的部下变得愈发慌乱起来。

况且不远处那个巨大箭矢的逼近,也给陈就这方的士卒心中蒙上了一层恐惧。

那种气势,谁看了不怕。

很快的,周泰的这叶战舟就已经冲到了下稚军的外围处。

在不一会后,周泰的这叶战舟与敌军的一个走舸相撞起来,相撞令两处战舟上的人都站立不稳,

而周泰趁此机会跳上了对面的那处敌舟,而后挥舞长枪,奋力收割起来。

在周泰正在收割敌军性命的时候,他身后的战舟也纷纷来到了敌军的所在,与敌军捉对厮杀起来,

这支吴侯之箭终于射入了敌军的心腹所在,

下一刻,在这静谧的长江之上,

厮杀声,叫喊声,瞬间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