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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长城点兵

一些人见逃生无望,于是瑟瑟发抖地下马跪在地上,乞求这个满清将领,能看到他们的的一片赤诚。

也不知是老天真的显灵了,还是图赖善念发动了。在被屠了五百多人后,这个满清将领终于让手下的勇士们停止滥杀无辜,重新接纳起了自己等人来。

活下来的吴祖两家之人纷纷庆贺新生,对这个满清将领感恩戴德,直呼:“再生父母!”

经这次屠杀,图赖心中的郁闷之气也一扫而空。然后揪出一个老头,用沾满鲜血的刀尖指着这个老尼堪,一脸冷漠地问起:“快说,你们是什么人?”

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吴三桂的四舅,刚从马上摔下来来,腿被马踩了一下,有些瘸了。见未来的主子问起,忙忍着疼痛回答道:“呜呼哀哉,大人错杀也,吾等皆是投诚之人,还望大人收留!”

图赖汉语不怎么好,见老尼堪说自己像马一样哀嚎,于是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刀结果了老尼堪,然后胡子下弯,怒气十足地又问起了另外一个人来。

其他人见老爷子好像说错了什么话,被这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满清将领给杀了,顿时心有余悸,不敢直视。

被问起的另外一人是祖家的同宗远亲,比较机灵,忙用白话回道:“大人,我们是祖大寿的亲戚,特来投降的!”

图赖这次听懂了,十分满意说道:“你小子我很满意,以后你就管理这些吧!”

“谢大人!小的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祖仺心中一喜,忙表着忠心。

图赖这次没有理会这个小尼堪,而是骑着马在尼堪中逛了起来,走到后面,忽看见一辆马车。用刀挑起帘子一看,顿时眼睛都直了,只见车中竟然躺着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皮肤嫩得都快捏出水来了。

跟在后面的租仓一看,顿时会意,忙上前告知道:“大人,这是小的特地为您进献的美女!”

听罢,图赖终于久违地露出真心的笑容来,用刀背拍着小尼堪浓厚的头发夸赞道:“支毙!”

祖仺刚开始吓了一跳,后来见主子没有恶意,忙陪笑着,也没有听懂什么意思,反正看表情不像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在剩下的人庆祝着回宁远城的时候,北翼城这边也集合了数万大军。

看着底下乱哄哄的数万大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开集了呢。刘无时站在长城上,目视下方,不怒自威。

很快司晨官跑到跟前,奏报道:“军师,巳初二刻已到!”

“嗯,传令,点卯!”刘无时微微点头,示意两边的传令兵下令到。

很快鼓响六下,号传两声。

长城下面早已等候多时的军官,纷纷开始拿着名册点卯。在一阵又一阵嘹亮的军声中,一刻钟后,点卯完毕。山海关总兵高第、宁海总兵李思辽、巡抚麾下副将贺洮、宁远副将杨坤、纷纷拿着点卯册上前汇报。

“启禀军师,山海关步兵营951人,所到9605人,实缺246人未到!”山海关总兵高第奏完,递上未到者名册。

“启禀军师,宁海骑兵营2756人,所到2234人,实缺522人未到!”宁海总兵李思辽下马上前奏过,递了未来者名册。

“启禀军师,西罗城卫兵营269人,所到2311人,实缺55人无来!”巡抚麾下副将贺洮快步上前奏曰,递与军师花名册。

“启禀军师,宁远启禀今核查共1117人,所到17401人,伤员50人休养,其余136人未点到!”宁远副将杨坤最后一个递上整理好的名册,待军师过目。

“沙场点兵,未到者何罪?”刘无时翻了一下各个名册,然后往地上一扔,平静地开口问道。

“呃——”

四将一时气结,心中隐隐不安。最后四将当中资格最老的山海关总部高第上前一步答曰:“启禀军师,沙场点兵,迟到或未到者,均斩立决!”

说罢,其他数将心中都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但随后又一想,所道是法不责众,这么多人未到,军师应该有所顾忌吧。

下面的士兵一听,这么多人都没来,于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期待起了热闹来。

“四营总兵听令!限时一个时辰,命汝等速按名册,将无故缺失者擒来!”刘无时背过身,站在长城上,面向三军,不温不怒地下令道。

四人猜不透军师所想,各自上前捡起名册,快步下了城墙,纷纷上马带着一批部下,奔向四城。

威远城一处青楼内,自打昨日发了军饷,一群士兵就泡在烟花之地,温柔之乡熬了个通宵,心想着今天又没什么事,快到上午了还是不愿离去。

整个青楼都快被这群人给包下了!这不,朝阳升起,又到了蓬勃的一天。

就在一群如饥似渴的士兵,准备提枪再上一次战场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尖叫声,房门也随之被人撞开。

“守备大人,您也来了!”覃二赖忙提上裤子,一脸惊讶地套着近乎。

谁知那守备并不理睬他,而是一挥手,喊道:“绑了!”

西罗城一家赌坊内,一群卫兵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颓丧地相互抱怨着出了坊门。昨晚的手气实在是太差了,发的军饷输了一大半!一群人勾肩搭背着来到小摊上,吃着早点,垫了垫肚子,准备回军营睡一觉,今晚再捞回来。

“你瞧,那位是不是贺副总兵?”其中一个卫兵喝完豆浆放碗的时候,忽然隐隐约约看到一群人,其中一个像副将贺洮。虽仔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主要是昨夜太熬人了,导致早上看东西有些眼花,于是忙问向旁边的弟兄们。

其他六人抬头一看,揉了一下眼睛,可不是贺副总兵嘛。

“不用怕,日常巡逻而已!我等前日刚立了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其中一个头发凌乱,辫子好久没洗的麻杆兵安慰着同伴。

巡抚麾下副将贺洮替接了军师的军令后,一共带了一千号人,全城搜捕名册上的人。

“贺总兵,来碗豆花吧!”其中一名老油条兵起身打着哈哈问候道。

“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吃饭!都给我绑了!”贺副将冷笑了一声,然后一声令下,让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将七人用绳子反手捆绑住,照着名册一核对,属实无误。又继续带着人火急火燎的挨家挨户搜查了起来。

刘无时站在长城上,已经被太阳晒了一个时辰了,仍纹丝不动。

观这次点兵,投降的顺军跟威远城的村兵都全部到齐了,一个都不少。

而四城的老兵,则有点差强人意。侧对着太阳只站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些人就有点承受不住的样子。如此之兵,焉能保家卫国?

若非军师在眼前盯着,士兵们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么热的天,谁没事听上头大人唠叨。

就在所有士兵都有点坚持不住的时候,距离北翼城最近的山海关总兵高第、监军童逵行终于带兵押着一群人出来了。

为了防止大家看不明白,下面是山海关七城大致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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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城】

凸-凸-长城

??北翼城】

??西??关】??东

南翼城】??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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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等候多时的士兵见终于有了动静,忙伸着脖子。看着点名未到的,全部都被捆绑着,压倒长城底下,跪成一排。一些昨夜喝的酩酊大醉的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跪着都能栽到一边,鼾声如雷。

监军童逵行顿时黑着脸,令士兵骑马从海边打几桶水来,将这些夯货都给泼醒。

“军师,人都已经按照名册上带齐了,请军师处置!”山海关总兵高第下了马,整理了一下铠甲,然后被人搀扶着登上长城,向军师回禀。

“高老将军辛苦了,赐坐!”刘无时转过身来,见七十岁的高第一脸汗水,不住地喘着长气。于是对自己身后两边的通州士兵吩咐道。

很快,冷守备手下一名小兵,从墩堡里面搬来一张旧椅子。高第也不嫌弃,谢过之后遍一屁股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人比人气死人,同样都是上了年龄,人家国师比自己还老十岁。为什么老国师站在原地数个时辰一动不动,仍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而自己只是在城中跑了几步路,就感觉气不够用了,仿佛要窒息一般。

就在山海关总兵高第思索着,现在向国师修习道家心法还来得及不时,其他三路人马也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距离点卯已经快过去两个时辰了,辽东士兵们都一起感觉站着竟然这么累!此刻早已热得口干舌操,太阳也快爬到头顶了!

所有辽东兵都期待着军师能尽快处置了,好回营喝口水,躺一会。

三将回禀完之后,长城底下已经跪了一长溜。

“监司何在?”刘无时道。

众将互相看了一眼,只有山海关监军童逵行上前一步。

总督、巡抚那里都是自任监军,而宁远监军是太监高起潜,早跑南京去了。因此,四个大营只有童逵行一个监军出列。

“卑职在!”童逵行上前道。

明朝自内阁首辅杨士奇,力挽狂澜辅佐仁宗登基后,文官地位逐渐开始略高于武官。土木堡之变,武将贵勋正式没落。兵部尚书于谦保卫京师,迎回英宗,直接将文官的地位推向巅峰。后代的东林党人都以于谦为榜样,因此有样学样,不会打仗也要横叉一脚。

经常,五品文官就敢指着三品总兵级别的武馆鼻子骂!

因此能自称为文官的,绝不会落了下风当武将。

“沙场点兵,未到者何罪?”刘无时望着远方,开口问道。

不知为何,军师虽然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怒气,监军童逵行却感觉如坠冰窖,仿佛要被冻僵一般。于是忙弯腰低头回道:“启禀军师,乃斩立决!”

“宣!”刘无时只说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