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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约翰大公9 炮轰自由堡垒

现场就剩下约翰和卡尔,还有那个11岁的小男孩,相信卡尔的利奥波德叔叔。

“约翰叔祖,我在伦敦证券交易所,挣点钱。已经取出一些,在诺维萨德办几个工厂,那是玛利亚姑姑的老巢,多瑙河畔,人也不少,可以发展一下。”

看似先扯个闲篇,其实是证明实力,再入正题,约翰就会认真听,虽然未必认可。

“叔祖你的矿业学校,我可以支持你启动资金三万英镑,每年再支持你6000英镑非专用资金,和600奖学金,600助学金。”

“有什么条件吗?”

利奥波德小哥哥,不,小叔叔,是个聪明人,直接帮他爸问了。

“利奥波德叔叔,条件呢,几乎没有,在这办学,是奥地利的核心地区,哈布斯堡家的老巢,应该是奥语教学吧,如果不是,我的条件就是奥语教学。如果是,我就没条件。”

他扫了一眼约翰叔祖,看他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说道:

“我和卡尔叔祖聊过,主体民族在国家占比来说,英法是八*九成,俄罗斯占了五六成,连普鲁士都有六七成,唯有奥地利,两成。”

“你的意思是怕拧不成一股绳,劲不朝一处使?”

利奥波德问道,看来约翰叔祖家的逻辑教育很到位。

“凭啥和你拧成一股绳,凭啥和你劲往一处使?自从民族主义从法兰西传出,尤其是拿破仑把欧洲打了一圈,哪里没被这个瘟疫趟过?”

卡尔理直气壮的说道。

“也是啊,五个兄弟五条心,八个姐妹八条心,我们这,就背诵的皇帝头衔里,可以脱口而出的,也有35个,也就是35条心啊。”

利奥波德在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他在感受这个不一条心,心都凉了,35条以上啊。

“我要是匈牙利人,我要是意大利人,我也不想和你们德意志人,和你们奥地利人一条心。”

卡尔还是那么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怎么还想着同化他们?”

约翰听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句嘴。

“因为我是奥地利人,我是德意志人,因为我不是匈牙利人,不是意大利人。”

卡尔的口气就是那么不讲理,可是说出来的话,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那你为什么不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一下?”

自由主义者约翰大公不死心,追问道。

“我为什么要为他们设身处地想一下?不列颠人为什么不为海东青设身处地想一下?拿破仑蹂躏我爷爷弗兰茨的时候,为什么不设身处地为奥地利想一下?”

这下约翰被问住了,其实约翰这种人,在这条路上,和所有的脑子不太好使的人都欺侮君子一样。

“你有看到有哪个农民起义去打地痞流氓的吗?没有,他们只会去打乡绅,打地主,抢劫商铺,粮仓。”

卡尔瞅了约翰一眼,提个现象给他听。

“你有看到歹徒挟持人质,对太阳说,你再晒我,我就把人质杀了吗,没有。他们会对人质的父母,兄弟,配偶提要求。”

卡尔继续堵约翰。

“他们都是欺侮讲规矩的人?”

利奥波德想了想,总结道。

“是的,利奥波德叔叔,他们就是欺侮讲规矩的人·······”

约翰也很迷茫的看着卡尔。

“······海东青那有个成语,叫君子欺之以方,就是说对于君子——也就是讲规矩的人,要用规矩去欺负他,既然是欺负,那就是自己不会讲规矩。”

“那我们呢,就要做不讲规矩的人了吗?那就混不下去了啊,如果我们做不讲规矩的人。”

还是利奥波德,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

“我们呢,当然也不是不讲规矩,我们要做和讲规矩的人讲规矩;和破坏规矩的人,也就不要讲规矩了。”

“那你推广奥语就是不讲规矩。你在和谁不讲规矩?那些非奥语王国,公国,或领地的人破坏规矩了吗?”

约翰声音提高了,有点质问卡尔的意思。

“你觉得呢,约翰叔祖,如果他们讲规矩,奥地利帝国中央政策,到了下面会执行成那副鸟样子吗?”

“这些王国,公国,领地,他们都是宣誓效忠哈布斯堡家族,为奥地利帝国努力的,但是他们做到了宣誓的那一套了吗?他们做到了帝国与他们的法律规定的那一套了吗?”

“地方贵族,特别是匈牙利和意大利贵族,他们不守规矩,都在纵容甚至推动民族主义蔓延,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这些难道不是破坏规矩吗?”

卡尔给约翰叔祖来个三连问,气势陡然升起来了。

约翰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信仰里里不能自拔,但是有点晕,利奥波德已经被卡尔洗脑了。他脱口而出: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既然你不守誓言,我们也只好不讲规矩了。”

嗯,还有呢,约翰叔祖,卡尔心想,这才哪到哪儿啊,我一堆论据和感慨都没发出来呢。

“是的,我们奥地利呀,这就是典型的小马拉大车,英法俄普呢,是大马拉大车。”

看着约翰,卡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要是没啥事,都在平地上慢慢悠悠的,其实问题也不大。一旦有事,英法问题不大,停顿一下又能出发,普俄踉踉跄跄,最后也能把车拉走,最多破了窗,坏了门。”

“我们呢,那我们奥地利呢?”

“我们啊,直接翻车,任何风吹草动是我们的悬崖,都会让我们车毁人亡,先亡的不是大部分人,先亡的是哈布斯堡家族,是奥地利帝国。”

卡尔又加了一把火:

“老哈家的核心人士,最后就两条路,一条是上断头台,一条是流放大西洋中某个小岛,锦衣玉食的我们,在小岛上,估计还能再熬个三五年,然后就去见老祖宗了。”

“那身体特别好,能吃苦受劳的呢?”

利奥波德问道,他不是不认同卡尔,是想看卡尔的思路有没有漏洞。

“拿破仑身体好不好?他整天打仗,风餐露宿的,是不是吃苦受劳也没问题?饭菜里慢慢加点料,身体慢慢也会垮掉。”

这个谁也不能说自己抗毒抗病啊,说不定拿破仑之死都跟老哈家有关系呢,说不定约翰这种核心人士都知道怎么回事呢。

“那后亡的呢?我看你之前提到先亡的是哈布斯堡家族,是奥地利帝国。”

约翰是理性人,不会胡搅蛮缠,他想看看有没有大漏洞,于是又问道。

“哈布斯堡家先亡,人死族灭了,帝国也就四分五裂,战乱不止,原属于帝国内各个邦国之间会有边界争端,帝国外,和英法普俄,和奥斯曼土耳其都会有争执·····”

约翰和利奥波德都点头,认为会出现这种情况。

“······怎么解决争执?还不是血流成河,问题越打越多,人越死越多,仇越结越大,死循环,除非圣人出现,比如耶稣,比如默罕默德,比如释迦摩尼。”

约翰父子二人听了也有心所悟,可是圣人哪有那么容易出现,几千年来,也就三位而已,而且这些圣人出现后,照样几百年的冲杀对拼。

“嗯,估计再过个一百年,英法普俄奥斯曼人口都增长三四倍,我们这些地方呢,还是那些人口。为啥?都打死了呗,生的没有死的快呗。”

卡尔又加了点干柴上去。

约翰好像有了点精神,盯着卡尔问道:

“还有什么其他好法子吗?”

“有,当然有。”

“嗯,说说看。”

“留下奥地利公国,其他各国都各过各的。不过他们马上会打起来,这就是他们的车毁人亡了,跟我们没关系了,反正也不是我们的子民了。”

“这样,我们老哈家,我们奥地利,就能好日子持续下去,那么分开也不是为一条路啊。”

利奥波德说道,他当然不像这样,他是刺激老爸约翰呢。

“利奥波德叔叔,你想多了。关于我们奥地利大公国,过了几年,或巴伐利亚,或普鲁士,把我们吞并进去,我们就光荣的成为了巴伐利亚人,或普鲁士人。”

“也没问题啊,我们就成为巴伐利亚人吧,成为普鲁士人吧。”

还在刺激他老子呢。

“但是,利奥波德叔叔,不管是巴伐利亚还是普鲁士,要想增长到奥地利这么大的体量,又要一番战争,我们还是要卷进去,生死未知,全看敌人炮火长眼不长眼。”

卡尔接着说道:

“要不然就是遇到拿破仑那样的强人·····”

“怎么样,遇到拿破仑那样的强人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就是回到上面的问题,两条路,一条断头台,一条流放大西洋中的某个小岛。”

“那奥语教学,或者同化人家,不也是对人不公吗?”

“是不公,约翰叔叔,公平的话,你该散尽家财,过着和穷人一样的日子。”

玛利亚和安娜进来了,她冲着约翰说道。

“公平的话,你的年金和工资以及卡尔叔叔接济你的钱,可以养活1000多户人家,不是1000多个人,是1000多户人家。”

“公平的话,我们可能早都死了,未必有机会坐这聊天,穷人家的孩子营养不良死掉的概率可大的多了。”

卡尔又给叔祖点上火,加点料。

“虽然我是普通人家出身,我也是认可玛利亚和卡尔的看法。”

“爸爸,我也认可玛利亚姐姐和小卡尔的看法,前段时间卡尔伯伯来了,我就有点动摇。”

“容我想一想。”

约翰说了一句,起身,走了。

到现在都没说这个学校到底是奥语还是非奥语教学,他就走了。

卡尔心里一阵惶惑啊,这约翰叔祖的自由主义思想的壁垒很坚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