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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扬，我想买的东西呢，还不少，不单是这些生活品，糖酒罐头，和小镜子，甚至书包文具，还有其他······”
约凡诺维奇站了起来，看着门外，两排法国梧桐，叶落满地，他没有回头看瓦扬，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甚至，我也要买几艘船，除了你们运送商品过来，我们内部也有运输要求，目前的小木船都太小，而且太糙。”
关于船小，和船糙，瓦扬知道他的意思。
在纽萨茨工业区之前，瓦扬也经常坐船，都是很糙的小木船，船上竟然都是缝缝补补的木头，估计船主太爷爷当传家宝，一代代流传到现在。
这种船，当时坐的也没觉得怎么样，反正不管哪艘，都是一样破烂，都一样补丁连片，都一样颤颤巍巍的，咯咯吱吱的。
自从大公和公主的造船厂出品新船，再遇到这种传家宝式渡船，都不敢坐，生怕哪个补丁掉了，水灌进来。
“少校，其实船这玩意，比起民间造船，我们的船，肯定又好又便宜，但是再往里开，基本上都是小船了······”
瓦扬也站了起来，来到“尼什恶魔”身侧，落后半个身位：
“·······过了大摩拉瓦河，不管是西摩拉瓦，还是南摩拉瓦，了不得，也就开个三五百吨船。”
瓦扬再行半步，和约凡诺维奇平行，转过头来，看着他，再次开口：
“尼什再往南，到莱斯科瓦茨；克拉列沃再往西北，到查查克；估计也就一两百吨的船能开；至于尼什瓦河上，到皮罗特，也就开个50吨的船。”
约凡诺维奇也转过头，盯着瓦扬问道：
“你觉得该怎么办？”
“疏浚一下，南摩拉瓦河，尼什到莱斯科瓦茨，西摩拉瓦河，克拉列沃到查查克，运能都提升一下，提升到开个两三百吨的船，尼什瓦河到皮罗特，嗯，顶天能开个100吨的。”
约凡诺维奇没等他停下，继续盯着他。瓦扬想了想，又说道：
“倒是你们，可以把这些产品，生活品，不管是白酒，葡萄酒，啤酒，还是罐头糖果等，卖到周边，比如皮罗特东南的索菲亚，莱斯科瓦茨再往南的几个大城市。”
约凡诺维奇心想，多盯一眼，还是能挤出点东西来的，不过，对于未知的东西，他还是习惯性的确认一下
“这也能赚钱？”
“少校，我们大公说过，运输过程也是增值过程。地图上看，附近两三百公里，没有什么集中的工业区，可以和诺维萨德媲美，更远的地方，货品送过来，运输成本高。”
约凡诺维奇接口道：
“所以，这样就有的赚？”
“是的，少校，而且，我们在斯梅代雷沃也再开办新厂，这样运输成本还能降低，也就是利润空间更大······”
他看了一眼约凡诺维奇，带着仰慕的笑容说道：
“······将来少校你，经略尼什稳定下来，我们也可以过来开办工厂，成本更低，你们运送到其他地售卖，利润更高。”
约凡诺维奇心中火热，他知道，自己目前能占据的地方，其实就是尼什，他想在尼什经略起来，形成产业循环，这样不会被土耳其，甚至奥地利卡脖子。
其他地方，他带兵走一趟，劫掠的比较狠。
其实他不知道，哪个地方都没把他当最招人恨的，因为后来者居上，那些围剿他的政府军，搜刮的更厉害。
当然了，他想形成循环，少被控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不要说小小的尼什地区，后世中国这么大，号称世界第一产业齐全的，照样被俄罗斯卡能源脖子，被美利坚卡高科技脖子。
况且奥地利这边，将来两地之间合作，按照施耐德描绘的方式合作了。
可以会把砖瓦，水泥，陶瓷等民用产业，稍微糙一点的产业放过来，至于这个时代高新科技——机械制造，那肯定是不放的，甚至机械零部件，都会能少放就少放。
当然了，具体怎么样，还得看两地的关系，如果尼什地区，过十几二十年，成熟了，是奥地利的直辖地，那又另说。
“少校，刚刚说到疏浚河道，铺设公路，这些活，也可以包给我们干，我们经验丰富，最重要的是效率高。”
“怎么你们效率就高了？”
约凡诺维奇很是不解，都是干粗活，凭啥说，你们效率比我们高啊。
“少校，首先是我们经验丰富，不管是塞格德所在蒂萨河，沙巴茨所在的萨瓦河，还是奥西耶克所在的德劳河，我们都有疏浚经验，有截弯取直的经验。”
这些河流和主要城市，约凡诺维奇都知道，毕竟，他也是造反的，也有过理想，以尼什为中心三四百公里的大城市，要塞，大江大河，脑子还是清楚的。
瓦扬先摆出扎实的例子，镇住这个新鲜出炉的军阀，再说其他：
“其次，少校，我们有很强的勘测团队，和规划团队，知道怎么干最省力，效果好，不过具体怎么勘探，怎么规划，以及后续疏浚又怎么配合，我就就不知道了。”
他对着约凡诺维奇，表达一个歉意的笑：
“这些就需要你的人，和诺维萨德的专业团队对接了。”
这些是小卡尔大公交代过，希望这些商人，不管到哪，都可以接洽一些基础建设的需求，这些看起来傻大粗黑，只要辅以科学管理，再配备军队般的执行力，那效果，杠杠的。
后世的中国，干这些基础建设，军队般的执行力是做到了，但是90年代之前，科学管理很差，后来学习霓虹达的科学管理，很快在国际上，工程承包都拿大头了。
况且卡尔还有其他想法，这种征用大批青壮的活，就可以顺带强力培训奥语，宣扬一下奥地利的富强美好。
奥地利的工厂再过来，又能验证这富强美好，招工也方便，会奥语的工人，交流便捷，整体效率也会提高，这又能增加利润和竞争力。
卡尔这些操作，都是一环扣一环，就是只要我到过的地方，那地方就姓哈布斯堡了，至少也得是哈布斯堡的支持者。
当然了，卡尔也是欺软怕硬，他只敢在巴尔干耍横，在这些软柿子面装逼，去伦敦巴黎柏林彼得堡试试？
那些都是欧洲巨城，要经济有经济，要工业有工业，要凝聚力有凝聚力。
岂是哈布斯堡家一个排名最后的皇子所能影响？
是的，卡尔目前排名最后，因为明年，也就是142年，他的四弟，那个历史上不爱武装爱红妆的四弟才出世呢。
听到瓦扬说的这些，都好专业，什么勘测，什么规划的，约凡诺维奇越发觉得，诺维萨德的奥地利鬼子厉害，心中佩服。
“嗯，此事言之过早，等我把尼什打下来，再扛住土耳其几波围攻，这些事，就可以搞起来了”
此时，约凡诺维奇还不知道，土耳其的塞尔维亚总督区，现在都乱作一团。
这些城防军，自从出一趟远门，围剿“尼什恶魔”，哦，还没围剿成，再次回到家乡，蓦然发现，悠闲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们没完没了剿匪。
辖区小股叛匪都够他们忙的了，哪有时间过来找他麻烦呢。
“好的，少校，你安排个人，把可能的需求，包括品类和数量，列个清单给我，回去挨个打听一下，看最低价多少能拿下来，到时我再过来，给你汇报”
聊到这里，约凡诺维奇又推测一些内容，比如瓦扬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
看他一副啥活都敢拉的样子，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应该都不错吧。
其实这都是误解，和摩拉瓦河下游的那帮地头蛇的误解一样，就是自己脑补的东西当成真的。
瓦扬是不敢怂，只能大开大合的拉单子，用这个来支撑自己。
在诺维萨德，瓦扬总体来说，经济上是刚起色的船主，社会地位的确不低，因为他能说会道，和谁都能很快聊得来。
加上这次运送军队，瓦扬在船主这里的威信建立起来了，回去成立运输协会，名誉会长可以给一些领导担任，实际的话事人，瓦扬是能担当的。
政治地位，其实算是退伍军人里略高一点的，也是因为他头脑灵活，关系广泛。
不过这次回去，瓦扬的社会，经济，政治地位还会有一个提高，就算达不到约凡诺维奇的想象，那也不会差太多了。
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老虎还误以为是狐狸自己的能耐。
“好，就这样。”
约凡诺维奇把副官叫来，和各个队伍的头头碰一碰，把需求一合计，整出个清单。
瓦扬拿过来一看，好家伙，这是大单子。
500吨的船5艘暂不交货，300顿的小船10艘，100顿的小船20艘，50顿的也定了10艘。
同时还要瓦扬帮他找人，勘测一下，就目前不疏浚的话，100吨的小船最远能开到哪，以及500吨的船是否能开到尼什。
其他的什么酒类，糖类，罐头类等食品，文具教辅类和陶瓷生活用品，也有不少。
“我给你1000英镑的定金。”
约凡诺维奇又给个炸弹。
瓦扬心里一阵颤抖，不是之前说好了，从100英镑干起的吗？但是他不敢怂了。
现在再说100英镑起，那不就完全露馅了吗？你洋洋洒洒，连基础设施的活都敢接，你还要从100英镑开始？
“少校，1000就1000吧，既然少校信任我，我也没少好推辞的。这活，我一定给少校办的漂漂亮亮，明明白白的。”
瓦扬啪的一声，给约凡诺维奇敬个礼。说道：
“我一定按照军人的要求，给你办妥了。一个月内，我过来给你送一批货。”
瓦扬也豁出去了，人家钱都给了，还能怎么样？
约凡诺维奇看瓦扬承接下来，更是高看他一眼。
嗯，这个瓦扬，明明有实力，却不贪婪，很客气的说从100英镑做起，是个诚实靠谱的人，跟这样的人合作，才能心里安定。
要是他一开始就要1000英镑定金，我可能就给他喂一颗子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