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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重头开始

“绣阁香浓,深锁凤箫声。

未必人知春意思,还独自,绕花行。”

馥郁公主竟一时看呆了,完全没意识到花前月下这样看着一个陌生男子有些失礼。

箫声断了,男子回头道:

“姑娘,这箫声可好听?”

纳兰馥郁大脑一片空白!

人世间竟有此般男子,风流却清冷,高傲又不失优雅,虽是桃花眼,却含着一腔情深。

此人正是易容后的翀昊。

“公子是在相思?”

话一说出来,馥郁公主就知不妥,娴静如自己,怎可问出这样不合适的问题。

翀昊苦笑一声,又吹了起来。

懂箫之人最是明白箫声之中的凄苦。

一曲罢,纳兰馥郁竟然有些泪光,她问道:

“公子真是深情之人。敢问公子姓名?”

翀昊看看四周环境,说道:“萧冷夜。”

萧冷夜?好孤寂的名字。

“我自幼喜欢吹箫,公子可否指点一二。”

翀昊转身走了,说:

“馥郁公主,情不同,意难会,如何教?”

公主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萧冷夜知我是馥郁公主?

今夜一别如何才能再见他?

翀昊回到婼妤房间,有些伤感,说道:

“我给这个形象新起了一个名字,叫萧冷夜。”

兮愔听完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师兄,你真的……满腹才华啊!”

翀昊听不懂这是调侃,还自顾自臭美着。

兮愔见婼妤也在偷偷笑,料想已经没有什么惊吓了,就拿出了几根银线。

“婼妤,这银线给你拿去栓玉佩,此线虽细,常人无法弄断,你盘成扣一定能牢固无比。”

“谢谢师姐。”

婼妤撒娇似的在兮愔怀中靠了一会儿,就放她回去了。

兮愔出来,看到在门口等着的安王。

“安王殿下!”兮愔告了安就默立在一旁,并不看他。

安王挨近兮愔,异常温柔地说:“兮愔,还在生气?”

兮愔垂首道:“此刻婼妤更需要你的抱歉,不是我,此事与我无关。”

“婼妤与你有关!”

兮愔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安王他调查到了?

“如何有关?”

“昨夜与她共渡一夜,今日从她出来后你一直在她房里安慰她。莫不是……”

莫不是……

“莫不是你想和她义结金兰?”

兮愔偷偷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讲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婼妤天真烂漫,心地善良,我无父无母无兄无妹,婼妤就像是我妹妹。我打算收她做义妹。”

“婼妤来历不明,你可想好?”

“我也来历不明,你又如何信我?”

“你不同。”

安王取出发簪,交到兮愔手中。

“我从来都信你,信你对我无害,信你句句属实,我也不曾骗你。这是你的玉簪,那日游园失踪后我无意中拾得,现在物归原主。”

兮愔接过发簪,有些动容,安王继续说:

“兮愔,有些话我不想问。比如你救我后去了何处;当日这簪明明扎在望月心口,为何你回来时却在你处;比如游园时你去了哪里;比如你后来为何发髻中插着太子的御衡笔。全因为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你如我这般以真心付我,你会告诉我一切。”

兮愔听完,心有愧意,很多事,确实不合适告诉他。

“安王,人人皆有苦衷。比如我也不再追问你为何不为望月报仇,不为婼妤出头。我知你也有苦衷。这玉簪名为毓昆刀,陪我出生入死,既已重回到我这里,恩怨情仇,皆成云烟,你我一切从头来过。”

安王笑着说道:“那么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兮愔终于展露笑颜,回到:“兮愔。这位公子又姓甚名谁?”

“纳兰修安。”

灯火阑珊,兮愔在房中,久久不睡。

忽然看到桌上放着的小盒,有些嘴馋。

悄悄剥开一颗吃了。

知道晚上吃糖不好,可是成日里都是烦心事,心中燥火难耐,一颗糖,居然安抚了她。

糖中多了一味花香,少了些涩味,气味刚刚平衡。

这是什么香味?熟悉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兮愔拿起手中的毓昆刀仔细端详,

哦,想起来了,是玉兰花香。

兮愔想把毓昆刀再簪回发髻,手碰到凤尾木发簪,又舍不得拿下来。

叹口气说:

“算了,毓昆刀和玉石放在一起贴身带着吧。”

嘴里的凤尾果糖还在释放着丝丝甜味:

太子殿下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太子殿内,

纳兰御手中的御衡笔抖了一下,

夜深了,也乏了,

可心中总是忐忑不安:

不知兮愔去安王府可否习惯?

薛甲医都被赶了回来,

她一个丙医有什么本事让皇叔康复?

兮愔同皇叔在战场相处多时,出生入死,还屡次救他,会不会早已暗生情愫?

皇叔几次想要兮愔去安王府,是不是早已察觉她是女儿身?

纳兰御心乱如麻,干脆就停下笔,望着纸发呆。

其实哪怕兮愔和皇叔两情相悦,也不管他的事,兮愔只是朋友,和皇叔算是良配。但是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们俩在一起?

“夜深了,太子为何在此发呆?”

不知何时,皇师言仲已然坐在他对面,把他吓了一跳。

“皇师,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如有要事,不会此时到访了。”

“那皇师是……”

“前几天,我看到有一青衣男子头簪这御衡笔招摇而过,以为你这里招了贼,原来还在这里。”

纳兰御背后一阵冷汗,仍旧面不改色回答道:

“御衡笔乃我成人之时皇师所赠,日日置于案头,不敢丢失,许是您看错了。”

言仲看着眼前的纳兰御,转眼间他已从懵懂男童到情窦初开了,居然都开始和自己扯起谎来?

言仲笑笑说道:“不过你这里还是遭了贼。”

纳兰御大惊道:“何时?我怎不知。”

言仲道:“你怎会不知?还把日日配带的酡颜石连同心一并送于贼人。”

纳兰御心中凉了一半,果然,事事都瞒不过皇师。

“苏瑾不是贼人,何况他是男子,何来给心之说?”

言仲正色道:“你承认把酡颜石给了苏瑾了?”

纳兰御自知做错,默不作声。

“酡颜石随你出生,必定对你有用。若是落人贼人之手,不单是你,辽尘国国运也会受影响。苏瑾不简单,你敢全信他能妥善保管酡颜石?”

如果是兮愔的话……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