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桥抿着嘴不说话，干瞪着他，眼睛都有些发酸了。
许漾看着顾乔桥，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把她抢过来，会不会气死余萧然？
他好想看看一无所有的余萧然，像一条流浪狗一样狼狈。
余萧然的东西，他就一定要抢过来。
这个想法真的很有意思呢。
许漾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么不给面子啊，不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顾乔桥不想搭理眼前这个疯子，用手推他，“离我远点。”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却始终推不动许漾。
许漾冷眼看着顾乔桥的动作，小拳头落在自己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并没有阻止。
反而又继续上前一步，逼得顾乔桥区路可退，他们之间，只有一个手掌那么近的距离。
顾乔桥的身体已经紧贴着墙壁，退无可退。
从外面看，许漾半包围着顾乔桥。
许漾觉得看顾乔桥生气也很有趣，圆滚滚的大眼睛，瞪人连眼睛都不眨，像个小傻子一样，轻吹了一声口哨。
顾乔桥觉得现在这个姿势羞耻，许漾还向她吹口哨，她的耳朵滚烫，像是火烧一样。
顾乔桥轻吸了一口气，趁他不注意，把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到了脚上，狠狠的踩到许漾的右脚。
她今天穿的可是高跟鞋。
许漾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低头看自己的脚面。
顾乔桥趁机从左侧跑出去，并未看一眼许漾，只是在楼道里留下了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声。
许漾靠着墙，看着顾乔桥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说道：“呦，脾气还挺暴。”
他看着顾乔桥小小巧巧的，脾气软软的，没想到竟然会来这么一手。
这脚面指定是青了。
*
顾乔桥慌慌张张的跑回了教室，羽绒服都没脱，就坐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门的方向。
看了一会，她收回视线，低些了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像是连成了一条线。
一颗颗，无声的渗入那件墨色旗袍。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哭，还是因为委屈。
上次运动会也是这样的，好像每一次的许漾都特别过分，她都羞于启齿。
她想告诉余萧然，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什么立场。
说完以后，余萧然肯定又会和许漾兄妹打架，她不想余萧然打架。
许漾兄妹每次都带那么多人，余萧然只有林凡，势单力薄，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
而且在实验打架，被发现是会被开除的，那样他就去不了A大了。
他要是去不了A大，她怎么办？
下次，她躲着许漾他们走，在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顾乔桥脑子里越想越乱。
班里很吵闹，现在不用排练，大家都两三人聚在一起玩游戏，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顾乔桥。
余萧然知道顾乔桥出去了，没多想，但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
正当他打算出去溜达一圈，找找她的时候，顾乔桥回来了。
一进门，就坐在那里，闷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他感受到了她的不开心。
是很强烈的不开心。
他坐过去，拉开了顾乔桥前面座位的椅子，大腿一迈，面对着顾乔桥坐下。
余萧然坐下后，没说话，而是看着顾乔桥的头顶，和她净白的颈。
她没说话，他就慢慢的等。
顾乔桥不抬头，也知道是谁坐下来。
她现在不想理他，不想和他说话。
这件事看着和余萧然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好像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
余萧然看她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也不抬头看自己一眼，忍不住语气温柔的说：“你怎么啦？”
顾乔桥听他说话更想哭了，但是她不能抬头。
她试图把眼泪憋回去，努力的眨眼睛。
眼泪就像不听话的小孩，你越不想让他干的事情，他越做，流的更欢了。
余萧然看她还是低头不语，便伸手揉了揉顾乔桥的头发，“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说完，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余萧然有些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走到顾乔桥旁边，语气有些强硬，“抬头。”
顾乔桥看到自己旁边多了一双鞋，她发出抽泣的声音，因为这双鞋和许漾的鞋，太像了。
余萧然听到了她哭的声音，声音更冷了，“抬头。”他停顿了一下，“要不我就把桌子搬走了。”
顾乔桥害怕他把桌子搬走，缓缓地抬起了头。
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映入余萧然的眼帘，怎么会这样？
她仰着头看余萧然，还不断的有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滑落。
表情中带着一丝委屈，额前的碎发杂乱，哭得让人心碎。
余萧然僵硬的蹲下了身子，让顾乔桥不在仰头看他，“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只羽毛，轻轻的落在了顾乔桥的心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片纸巾，递给顾乔桥，她没接。
余萧然把纸巾塞到她手中，“你不擦，我就替你擦了。”
她低下头，看着他，心中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闷声说：“不用。”说完，便不再看他。
她用手背把脸上的眼泪，擦干。
她哭的有些渴了，便拧开水杯，大口大口的喝水。
余萧然见她还是不肯说，站起来，又回到了座位上，与她对视。
“因为什么哭？”
顾乔桥垂眼，睫毛半合，躲开他的视线，她撒了个慌，“我没事，我就是想我哥了。”
余萧然挑眉，“你哥？”
顾乔桥点头，当下水杯，“沈辞，去当兵了。”
余萧然没有过多的表情，就哦了一声，顾乔桥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余萧然看她一直在打量自己，绷着的脸，笑了一下，“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小怂包，还是个娇气包，爱哭鬼。”
顾乔桥没有反驳，轻哼了一声。
余萧然把玩着手机，“一会可别偷偷哭，明天还要参加比赛，顶着一双核桃眼，可不好看。”说完，把手机转成自拍模式，举到了顾乔桥的面前。
顾乔桥看到相机里的自己，眼睛是有点肿，却也跟核桃沾不上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