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桥走出厕所，迅速吸引了诸人的目光。
眼中，或是惊讶，或是惊艳。
尤其是没见过她这幅打扮的人，墨绿色的旗袍，头发低盘，格外的吸引人注意。
她像是这寒冷冬日里的一只绿梅，淡雅高洁却不妖娆。
刚出门的顾乔桥，就打了个哆嗦，感觉迎面吹过一阵冷风，差点就要了她的小命。
她是最怕冷的。
小跑着来到了余萧然仿若身边，想要快点穿上羽绒服。
在余萧然的眼里，此时的顾乔桥仿佛是一个不慎坠落人间的小精灵。
最主要的是她奔向自己而来。
“衣服，衣服。”顾乔桥冻得哆里哆嗦，向着发呆的余萧然挥手。
余萧然回过神，大手一挥，把刚被他叠好的衣服抖开，披在了她的身上。
顾乔桥紧了紧衣服，在原地跺脚，“快被冻死了。”
余萧然揣好手机，缩回伸直的双腿，冲着顾乔桥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拉链拉好。”
顾乔桥低头看了一眼拉链，伸出手拉好。
两人的互动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扮演四凤的那个女生和扮演周冲的那个男生说：“余萧然也挺平易近人的。”
那个男生笑了笑，“你看他除了顾乔桥，话剧社还和谁多说过一句话？”
那个女生努了努嘴，“好像也是。”
语文老师拍了拍手，“好了，我们去准备后场，大家跟我走。”
*
到了后台以后，顾乔桥坐在角落里，开始疯狂背词。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落在饭店了，随着中午饭让她给吃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她好紧张。
“怎么办，怎么办？”急的团团转。
余萧然一把抢过那两张印满台词的纸，“很紧张？”他把纸倒扣在自己的腿上，“我给你对对？”
顾乔桥想把那张纸抽回来，却被余萧然躲开了。
“我自己看就行。”
余萧然把那两张纸叠了叠，塞进了自己口袋，“反正的你的词，大部分也是和我说。”
顾乔桥看到他那张脸，更紧张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哎呀，你别捣乱了，你好烦啊。”顾乔桥有些不乐意，也没有注意自己的语气。
余萧然表情一顿，从口袋里把那张纸掏了出来，放到了顾乔桥的手上。
半晌。
他从那个座位离开了。
顾乔桥还在被词的路上奋战，根本没有注意到余萧然的表情变化。
也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余萧然起身去楼道拐角处点了一根烟，神色淡淡的看着窗外。
一阵冷风吸入肺里，他被烟呛到，他猛的咳嗽了几声。
风加速了烟的燃烧速度，等他抬手，烟已燃尽。
余萧然把烟头摁灭，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嘴里冒了一句，“烦吗？”
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天上的云，“也没用。”
他没敢在外面多呆，毕竟一会他们就要上台表演了。
回到后台的时候，语文老师正在清点人数，余萧然从她身边走过，语文老师皱眉，闻到了她身上的烟味。
“别紧张啊。”语文老师最后动员，“表演完，我们接着回台下看节目。
*
听着前面主持人的报幕声，顾乔桥的腿肚筋，转了一下，这衣服实在是薄，有点冷，疼得她动了一下。
眼泪在眼眶打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正在准备的余萧然。
余萧然侧着头，躲开她的眼神，并没有看她。
在她转身的那个瞬间，余萧然回头，注视着她的背影。
就上拉开帷幕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看台下的人。
前两段是她和四凤的对话，身体微僵，台词不是很自然。
等余萧然上场以后，她的身体逐渐放松，表情逐渐自然，也会加上那些小动作。
脑子又回来了。
很奇怪哎，上台前忘掉的词，统统都回来了，她的台词一个字不差，她也没有背对观众。
还好，表演很顺利。
所有人谢幕以后，就坐到了上午的位置，继续观看比赛，等着出结果。
顾乔桥觉得余萧然的状态有些不对，便问他，“怎么了？”
余萧然偏头，未语。
顾乔桥眨眼，“这都比赛结束了，你也紧张啊？”
他还是没说话，顾乔桥碰了一鼻子灰，转过头看比赛，不再搭理他。
她拿出手机，假装玩手机，心却不在手机上。
余萧然怎么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旁边有一个黑影笼罩下来，顾乔桥抬头，看见一个面目清秀的男生，站在自己面前。
“同学，我能加你个微信吗？”那跟男生表现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
顾乔桥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拒绝，“那个...”
她想说我没带手机，却低头看到了手里的手机。
余萧然恰在这时看了过来，盯着那个男生看，眼神里充满了不友好，带着很强烈的压迫感。
顾乔桥摆了摆手，很小声的说：“我手机没电了。”
那个男生继续问道，“可以留个号码吗？”
顾乔桥又轻轻的摇了摇头，那男生看了一眼，就走了。
余萧然有些不满的看她，“你就直接说不给，不就行了，还什么手机没电吧。”
顾乔桥继续低头玩手机：“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
两人都未说话，各干各的事。
一个假装玩手机，一个假装看表演。
气氛过于压抑，顾乔桥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就起身打算去厕所。
路上一个人拦住了她，“你是顾乔桥吧？”
顾乔桥脸盲，不太认识眼前这个男生，“你是？”
那男生表情有些失落，“咱们一个初中的，我现在在第一中学。”
顾乔桥也觉得他眼熟，“不好意思啊。”
那男生憨笑，摆摆手说：“没事，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顾乔桥有点犹豫，但这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她没说话。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语文特好，我语文成绩不太理想，我想问一下学习语文的方法，以后有问题也想请教你一下。”那个男生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顾乔桥也觉得，一个中学的，人家想问自己点问题，那就加上也没事，举手之劳，没多想。
顾乔桥也掏出手机，“我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