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走出祠堂，祁寒朝着大厅走过去。
老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那间暗悠悠的房子，祁寒走进去突然一阵的不适应。
什么时候他也不适应从小生活的地方了。阴暗潮湿。像毒蛇盘踞的恶巢。
走近窗户，祁寒想窗帘拉开，突然侧处伸出的手制止了他。转身就看到老爷子猩红的的双眼，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杀意和随即涌上来的慌张。
这是他从未在父亲身上看到的神情，无论是年轻时他和父母遇到刺杀母亲被捉当做人质时，还是现在他被当做实验标本送到210实验室时，他都没有过。
他是冷的，比任何东西都冷，现在他到底在怕什么。
“从小到大，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能接任我的位置，”慢悠悠的踱步回到香案前的梨花太师椅旁，撇开拐杖弯腰坐下“你的母亲太优柔寡断，她总是反对我过硬的要求你即使在我认为这要求没那么苛刻。”
“你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可她喜欢上了我，这是最大的不应该。我保护不了她你知道吗？”这是头一次他在老爷子脸上看到了颓败的神情。
祁寒一瞬间有点沉默，他实在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和他谈话。
说实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晚晚跟着他会不会安全，他虽然有足够的人手足够的实力，可他总有疏忽的时候。
不过，祁寒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所以，你派人追杀利西雅是为了什么，为了搞砸她的发布会?还是想给她警告?”望着眼前的父亲，他还是从未看透他。
一个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下过手的男人，有几句话是真的?
“你和我说母亲的时候，心里就不会有一点愧疚吗，她出事不是你保护不了，是你根本就没想要去保护她，什么必要，什么牺牲，只是你宽慰的借口罢了，”按灭了让他反感的香炉，祁寒转过身对着那头一言不发的父亲“十六年前我问过你，你爱母亲吗，你说她只是你的妻子，那我现在问你，你爱她吗？”
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祁寒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心里暗自嗤笑了一下，祁寒觉得他在自取其辱。
何必呢问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转过身，祁寒准备离开。
“我爱她，很爱很爱。”一声苍老无奈的声音传来。
祁寒回头，就看到他无比自大狂妄的父亲低了头第一次说了很爱很爱。
艰难的迈着步走到门口:“你这爱来的太迟，她也受不起了，父亲，我能保护她，所以我们不一样，我不需要走你设定的路也不愿意和你一路，我混黑道，可我也可以为我喜欢的女人在白道从头再来。”
“ZR是我的牌子，有什么想的冲我来，玲子那个女人你自己想留着就留，不要恶心我，再让我遇到她可就不在了。”打开门，祁寒望着守在门口的保镖，也看到被拦在门外的玲子。
眼里的戾气没敛，直刷刷的向她扫去，让玲子感到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