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看向掌柜，掌柜沉吟片刻，还是道：“今日那胡家姑娘临走时透露她知道秋水居和王爷您的关系，这……”
云湛一怔：“难怪荣王和她这个表妹走得最近，倒是有些本事。”
掌柜不解：“可荣王这次拒绝皇上的赐婚，不是为了何家二姑娘吗？”
与其纳丞相府的表姑娘为侧妃，还不如直接纳丞相的嫡亲女儿，毕竟外甥女再亲还能亲过亲生的女儿。这一点，荣王倒是算得很精。
云湛轻笑：“何清泠不过是个被人握在手中摆布的傀儡罢了，荣王真正看中还是胡倩。”
胡倩多年来一直挑衅端敏郡主，只怕未必只是受命于何贵妃，未尝没有荣王的意思，只是直到现在他也猜不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用意。
荣王，何贵妃，长公主，秋思言，他们之间一定有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派人潜入长公主府和镇国公府查探，也只是查到长公主对荣王的重视，和对丈夫儿女的疏离罢了。
母后曾经明令让他除掉秋思言，好像也不仅仅是想要破坏镇国公府和荣王联姻，难道……她会知道些什么吗？
不管现在如何，当年母后、何贵妃和长公主还有那前朝太子妃都曾是好姐妹，便是私下有争斗，也是常常聚在一起品茶赏花的，彼此有些了解也是正常。
“今晚出城多带着些。”云湛若有所思。
掌柜一惊：“王爷是怀疑今晚月明湖上会不太平？”王爷是刚刚才临时决定出城游湖的，若是月明湖今天有什么动静也绝不会是冲着王爷来的，那难道是……冲着端敏郡主？是谁？何清泠，胡倩，还是荣王？
“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就看今夜了。”他心中一直有些猜测却不敢肯定，今晚也许就能得到答案，就看那个人会不会动手了。
月明湖，画舫中。
阮红菱看着秋思言一杯又一杯喝个不停，不由凝眉：“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出城游湖？我们不是约好在玉池居碰面吗？”
秋思言饮尽杯中酒，终于放下了酒杯，靠在身后的软枕上，用手撑着额头，懒懒道：“中午吃鱼，晚上再吃烤全羊，人家会觉得我有病。”
阮红菱轻瞥了她一眼，凉凉道：“你现在出去听听，会有多少人觉得你是正常的。”
好端端的荣王妃不做，不是有病是什么？那荣王在京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心目中可是最最理想的夫君人选，这一点便是恒王都比不上。
秋思言轻笑：“让你出来重温一下这里的湖光山色你还不愿意啊？”阮红菱毕竟身份特殊，贸然进城，万一被人认出来，也是麻烦。
阮红菱冷笑：“这里的景致我早就看腻了。”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出身咸宁侯府，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常常被人相邀出来游湖，可比秋思言这个一天到晚懒得出门的人对这里熟悉多了。
秋思言也不生气，只是道：“那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总不会真是为了来贺我解除婚约的吧？”
阮红菱眉目微冷，轻笑道：“自然是为了回来报仇的。”
秋思言皱眉：“你准备好了？如今这个时机可不怎么好。”她最近只怕不便出门，便是想要帮她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阮红菱见秋思言担忧的眼神，神情微缓：“放心，我都考虑清楚了，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地的。”
秋思言翻了个白眼：“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不过，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你知道的，我闲人一个，有时候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要是能帮到你一些，我的人生也就有了意义。”
阮红菱好笑：“你倒是不怕我会连累你？”
秋思言没好气：“你当初把小艾放我那，几年过去了，要连累也是免不了的。不过，我这郡主的身份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我还是帮你存了一笔钱，一旦将来有了什么意外，去易楼买你一条命还是不成问题的。”
阮红菱深觉无话可说，可想到易楼，她还是不由皱眉：“还是查不到易楼的底细吗？”
秋思言摇头：“管他呢，总之目前来看，他对我们还是有些用处的。”
事实上，她怀疑易楼和恒王有什么关系，可是却下意识地不想告诉别人，即便是她最信任的人。
阮红菱点头：“也是，这些年我们也在易楼花了不少钱，将来说不定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若有朝一日她真的不幸身陷囹圄，说不定就像秋思言说的，可以花钱让易楼的人救她一命。
秋思言想起了什么，突然道：“你既然回来了，可有准备好落脚的地方？”
阮红菱点头。
秋思言道：“那便好，你一会儿离开的时候把小艾一块儿带走吧。”
阮红菱皱眉：“国公府已经不安全了吗？”
秋思言无奈：“今天对何清泠、胡倩动了手，我倒是无所谓，只怕她们会拿小艾出气。”
那两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国公府里母亲的势力不是她能轻易动摇的，所以只凭她未必能护得住小艾。还是早些把她送到她亲姐姐的身边，这样她也能安心一些。
阮红菱点点头：“好，一会儿就带她回去，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虽然长公主不至于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狠手，可是别人就说不定了，到时候万一长公主睁只眼闭只眼，那……
“郡主，郡主，你看这是什么？”
小艾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一会儿就看到她端着一盘子豌豆切糕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无奈的杜若和难掩兴奋的李蕊。
阮红菱看着便趁机收拾了酒杯酒壶递给杜若，让小艾把切糕放在小桌上，看那嫩嫩黄黄的豌豆糕，里面点缀着蜜枣，倒是可以入口，便劝道：“来尝尝吧，我记得你是最喜欢吃这些东西的。”
秋思言起身，用叉子挑起一块尝了尝，软软滑滑，清甜可口，她挑了挑眉：“我不记得这月明湖上有卖吃的啊，你们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