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枫林镇水文调查员的命运相同，处理航道调查员的方案已定。
人生断然不能再次相见。
抱歉。
袁公明和陈保国一人提着一个航道调查员，拖到江边，一枪一命，枪毙。
两个中国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袁公明返回江堤，恶狠狠地问道，“看到下场没有？”
两个人身体如同筛糠，现在只会点头，不语。
袁公明继续骂道，“赶紧滚蛋！”
“记住，以后不要再帮助日本人干活。我们是江阴警备司令部特务，以后让我看见，立即逮捕，坐牢，枪毙。”
两个人立即屁滚尿流，逃命似的奔回机帆船，发动。
突突。
机帆船瞬间消失得不见踪影。
漂亮的战斗。
袁公明却不太高兴。
暗悠悠地对陈保国说道，“立即开车，江阴，抓间谍，抓特务，任务繁重。”
袁公明不打算直接登门水警团，解决棉花运输船扣押事件。
打算帮助警备司令部，解决间谍特务事件。
连江堤上都是间谍特务，江阴城内还不是遍地间谍特务。
所谓要塞，不仅地势重要，而且情报重要。
我送大礼，抓间谍。
你要还礼，警备司令部将水警团扣押的棉花运输船解押。
能成吗？
试试。
袁公明和陈保国在午饭之前抵达江阴，在警备司令部附近入住宾馆。
顶楼入住。
通过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警备司令部大门。
警备司令部是超级机构，主管本地军队、警察、宪兵、特务。
集中办公。
也是水警团的上级单位。
袁公明和陈保国每人拿着一个望远镜，仔细观察警备司令部门口。
望远镜由满铁调查员提供。
进出人员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瘾。
袁公明和陈保国立即离开宾馆，在警备司令部门口路边摊贩入座，吃饭。
距离十多米。
袁公明叮嘱陈保国，“开动记录仪，你的脑袋，不要遗漏任何一个进出警备司令部大门的人。”
陈保国称好。
叮铃。
午饭时间。
陆陆续续看到警备司令部职员出门，走进沿路各色饭店，吃饭。
一个小时左右，外出职员吃完饭，陆陆续续回去办公。
袁公明看着陈保国脸色，应该不错，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陈保国以笑脸回应，“已经存在脑袋里面，没有遗漏任何一个进出大门的人。”
袁公明挑起大拇指，表扬。
接着问道，“如果你是特务，间谍，会在哪里见面，碰头，交换情报？”
特务训练班必修课程：情报科目之下交接技能。
陈保国知道基本场景，“公园、茶室、饭店。”
“常用公园，因为比较容易逃脱；常用茶室，因为相对安静，逗留时间短，人流少，容易识别危险。”
“不用饭店，因为人员流动大，逗留时间长，辨识困难，意外事件频发，一旦出事，难以逃脱。”
简单常识。
袁公明笑笑，“杭州特务训练班没有白上，比我会的多。”
随后招呼陈保国起身，分别乘坐两辆黄包车，包车，穿大街，走小巷，过江堤，把小小江阴城走遍，走透。
本地居民不多，街上见到更多的是海军官兵，听到更多的是外地口音。
自然有特别的外国人，比如日本人。
不听说话。
看长相偏短，看神态偏涩，看姿势偏怪，基本无错。
袁公明询问车夫，“日本人多不多？”
车夫笑笑，回应，“嗨呀，日本人和我们长得差不多，不说日本话，不知道他是日本人。”
没法说下去。
半下午，两人回到宾馆，进门之前，首先检查是否有人进来。
特务训练班必修课程：行动科目之下反跟踪技能。
门外撒灰，门内撒灰。
如果行人偶然路过房间，门外灰土上的脚印必定前后方向。
如果被人跟踪，入内，门外灰土上的脚印必然杂乱，多个，方向朝门。
门内应该是有序进入的脚印。
仔细检查，无事。
袁公明和陈保国开门入房，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放水，立即核对所有可疑地点。
码头公园：人流密集，东西南北四个出口，看似隐蔽性不强，实则高度行动方便，撤离迅速。
江边观景台：方便蹲点，观察海军军舰动向，适合收集情报，不适合交换情报。
饭店：数量总共十多家，老式店铺，本地人居多，不适合交换情报。
茶室：总共数十家，大都生意清淡。
其中有三家茶室布置精美，门口沿街，进出方便，门后是居民区，撤退方便。
门板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好似只向熟人提供服务。
刚刚推门进去，立即被赶出来。
高度疑似间谍特务交换情报的地方。
值得关注。
两人在地图上详细标出可疑地点。
反复比对，详细确认，拟定码头公园和三家茶室是重要目标。
随后将地图撕碎，冲进下水道。
时间走到下午四点半。
袁公明和陈保国再次出门，乘黄包车赶往码头公园。
公园免费开放。
两人进园，走到湖心亭。
湖心亭相当于码头公园心脏。
从任何一个入口进入公园，如果想走到另外一个出口，必定经过湖心亭。
袁公明和陈保国在湖心亭执行任务：从眼前走过的人流当中辨识出午饭时候，进出警备司令部的职员。
任务自然压在陈保国肩上。
警备司令部正常下午五点下班，用最慢的步行办法走到码头公园，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五点半左右，五点半前后，手里有事的职员应该到访码头公园。
什么事？
传递情报。
猜测。
可以如此猜测。
因为情报最具时效性，不太可能留在手里太久，不太可能先回家吃饭，然后出门交接。
五点半，无人；六点，无人；六点半，无人。
行动宣告失败。
袁公明忽然明白失败原因。
警备司令部有食堂。
出门吃饭的职员毕竟少数，更多的是低级职员。
中午没有把人认足。
没关系。
好事慢慢来。
袁公明和陈保国前后离开码头公园，分别乘上黄包车，将三个疑似茶室再检查一遍。
夜晚，茶室已经亮灯。
这是和白天所见场景唯一有区别的地方。
门板上依然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见此情景，袁公明和陈保国忍不住相视一笑，有个共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