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是在剧烈的脑袋疼痛中慢慢醒过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日本皮靴，皮靴的脚尖正靠近袁公明的手掌。
袁公明立即明白，自己落在日本人手中。
从地板的样子还可以看出，仍然在小岛的住处，没有换地方。
袁公明安静地趴在地上，迅速让自己恢复到战斗状态。
袁公明开始哼哼唧唧，全身蠕动，作势就要起身的样子。
日本皮靴突然高高抬起，重重地踩住袁公明的手背。
然后压住袁公明的手掌，左一下，右一下使劲拧着。
啊！
袁公明用最大的力气发出惨叫。
引得一个男人嘿嘿笑起来，“怎么是你呀，武藤先生！”
“好本事看不出来呀，一个人在一瞬间功夫击倒三个宪兵。”
武藤是袁公明给自己编出来的日本姓。
呃，是熟悉的声音，是宪兵小队长渡边。
听到是渡边，袁公明的内心无比开心。
露面比藏在后面的渡边更加有利于袁公明。
踩在袁公明手掌上的皮靴还在拧着骨肉。
袁公明感觉痛，并不惧怕痛，故意求饶，“渡边，你不要欺负人呀！”
“躲在后面搞偷袭，只会用皮靴踩别人的手，算不得本事。”
渡边不再动脚，用另外一只皮靴踩住袁公明的另外一只手掌。
接着人蹲在袁公明头前。
随后伸手抓住袁公明的头发，将袁公明的脸亮出来。
用另外一只手拍着袁公明的脸，嘴巴咂咂作响，说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袁公明眯缝着眼睛看着渡边，也看清楚周边环境。
渡边蹲在眼前，两个宪兵站在身后，小岛不见踪迹。
所有人都身着便装。
现场应该不会有更多的人。
好吧，老样子。
等待机会。
渡边将袁公明的脑袋用力砸在地上，站起身，拍拍双手。
命令两个宪兵将袁公明绑在椅子上。
一个宪兵被袁公明击中过脖子，一个宪兵的手腕差点被袁公明打断。
两个人在绑袁公明的时候，带着怒气，怎么不好受，就怎么动手。
袁公明前身为特种兵，能耐受任何折磨。
不过嘴巴里没有少故意叫痛。
当袁公明在椅子上坐好的时候，立即发现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岛。
小岛一副没有活命的样子，身体偶尔抽动几下。
袁公明立即问道，“小岛他怎么了？”
渡边没好气，拦住袁公明，“刚才被你打中头部，估计脑子打坏了！”
袁公明立即大声啊一下，连忙骂道，“刚才哪个王八蛋打我的脑袋，估计也把我打坏了！”
刚才就是渡边从后面击倒袁公明。
渡边听到袁公明的骂声，很来气，让一个宪兵站到袁公明前面抽嘴巴。
先打三下。
宪兵下手很重，每打一下，袁公明都在椅子上向后跳一下。
袁公明的嘴角不停地流着血丝。
渡边喊停，立即审讯袁公明，“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袁公明不说话。
渡边立即接着问道，“你的真实身份？”
袁公明不语。
渡边继续问道，“你准备对上海事务所做什么？”
袁公明不回应。
渡边也是简简单单的人，明白不用刑是不可能听到管用的信息。
渡边点手告诉站在袁公明面前的宪兵，“抽嘴巴，不要停。”
啪啪。
袁公明并不害怕打脸，现在就需要被人打脸。
袁公明要在渡边面前成为一名令人佩服的英雄，才能获得和渡边对抗的机会。
在机会中获得一线生机。
渡边大声喊道，“使劲打。”
人的力气是递减的，宪兵的力气越来越弱。
抽在脸上的力道很快柔软如棉。
已经打不动了。
主动不打了。
一个废物宪兵。
渡边告诉另外一个宪兵，“去把工具箱拿过来。”
工具箱已经放到桌上，盖子打开，是全套木工工具。
渡边对袁公明笑笑，说道，“我有个好习惯，每次用三个小工具，搞定一次审讯。”
“我们是熟人，今天给你一个面子，让你挑三样工具。”
随后看着工具箱询问袁公明，“第一次选择，喜欢哪一种？”
袁公明看到榔头，连忙回应，“我喜欢榔头。”
渡边抽出榔头放在眼前，边看边说，“喜欢怎么用？”
袁公明立即回应，“砸手指头！”
渡边笑笑，再次看着工具箱询问袁公明，“第二次选择，还喜欢哪一种？”
袁公明说出同样选择，“榔头！”
渡边没有料到如此答案。
眼睛看袁公明半天，不明不白地问道，“喜欢怎么用？”
袁公明拧着脑袋回应，“砸脚趾头。”
奇妙的回答。
渡边被袁公明带住思路，抬头看看手指头，低头看看脚趾头。
袁公明见状，知道渡边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因为没主见。
渡边拿起榔头，又放下榔头，再次看着工具箱，询问袁公明，“第三次选择，喜欢哪一种？”
袁公明重复前两次的选择，“榔头！”
渡边已经猜测到袁公明会说出同样的选择。
果然如此。
渡边感到非常高兴，赶紧问道，“喜欢怎么用？”
已经砸过手指头，砸过脚趾头，还能砸哪里？
砸肋骨？
渡边有点想不出来。
忽然就听到袁公明的嘲笑，“渡边，你说说看，当你用到第三次榔头的时候，还能砸哪里？”
两人好像老朋友一样谈事情。
渡边被袁公明问到，连忙看着袁公明回应，“我不知道呀！”
袁公明诡异地笑笑，“赶紧砸脑袋，砸脸，还留他干什么！砸烂他！”
渡边刚想开口表扬袁公明，忽然想到身份，立即觉得失态。
谁是审讯者？
渡边连忙抓起榔头，瞄准袁公明的手指头。
渡边接受小岛的教训，没有解开袁公明的胳膊。
而是用工具箱将袁公明的手指头垫出来。
这是第一次审讯。
渡边开口问道，“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袁公明立即回应，“爸是日本人，妈是中国人，儿子既是日本人，也是中国人。”
“日本名字，武藤公明，中国名字，袁公明。”
最后袁公明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底细，你是知道的。”
白问。
也算袁公明回答。
只好先饶过袁公明的手指头。
那就来第二次审讯。
渡边接着问道，“你的真实身份？”
袁公明立即回应，“我在替南京国民政府做事。”
回答得非常干脆。
渡边并没有听明白袁公明准确的身份，追问，“你是特务吗？”
袁公明摇头。
渡边接着追问，“你是警察吗？”
袁公明摇头。
渡边已经犯糊涂，瞪眼看着袁公明，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袁公明看不下去，立即用话激怒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