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我只想守寡 > 第九章

跳跃的月光如同潮水一般漫过窗棂,倾泻而入,窗外的天空似乎有某种白色的小鸟滑翔而过,留下惊鸿一瞥。

北方的深秋总是要比中原去的早。马背立君权,草原养万民的大凉国又要进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大凉皇帝马背上打下雄伟江山,草原地盘广阔,却只能养草畜牧,逐水陆而居。

草原国家都是靠老天爷赏饭吃,由于北方耕地少,而人口却繁衍许多,人均分配不足,粮食总是少的。今年尤甚,夏季天气燥热少雨,连地处中原雨水繁多的大荔粮食也减产不少,更别说北方的大凉需要雨水才能养草养羊养马养百姓了。

虽然大凉此国长期处于吃不饱,生产力不发达的状态中,但是他们的战士们却都很骁勇善战,中原各国轻易不想对上。

大荔建朝不过百年,根基不厚,早年先皇争夺地盘时还干了许多臭不要脸的混账事,给后世子孙遗害无穷。

唐宴和唐征两兄弟的父亲,也就是大荔先皇,极无耻,爱美人,也爱江山。年轻时抢走了大周皇帝的青梅竹马回大荔,现在他死了,人家大周皇帝还没有死。暗地里指不定怎么想着给大荔来一刀。

大荔先皇早逝就是因为耽于声色犬马,掏空了身体。虽然养了几年,可是树敌太多,左给你下点慢性毒,右给你来点大补药。多亏了左一刀右一补的操作,大荔先帝不仅死的早还死的很惨。死相瘦骨嶙峋,一点看不出皇室基因的优良。

等到他悔悟之际,回望自己的一生,突然猛地一发现自己时日无多,而自己的多个儿子早就在各种各样的暗害和斗争中嗝屁了,公主们也没有几个,也早都被自己送出去和亲去了。

算来算去,只剩下了冷宫里的两兄弟成了独苗苗。这两个独苗苗就是唐宴,唐征。先帝挑来挑去,选了自己的大儿子唐宴做继承人。可他没有想到唐宴根本无心皇位。继位这么多年,还总觉得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朝阳阁里烛火闪烁,明黄色的桌帘在这空寂的夜晚刺的人眼睛疼。

唐宴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闭了闭酸涩胀痛的眼,他的喉咙因为长时间未进水而显得有些沙哑。察觉到身边有人接近,唐宴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背靠着椅子,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瓷器轻响,接近的那个人似乎轻手轻脚的将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在案边,接下来的动作却有些迟疑,唐宴静待。

作为一个内侍,自然时时刻刻要以皇帝的舒服舒心为原则。杨舒看到皇帝似乎有些疲惫,连忙端上早已温好的茶水。可是皇帝却没有动静,这让他有些迟疑要不要叫醒他。

正当他觉得还是不要叫醒唐宴的时候,唐宴睁开了眼睛,鹰隼似的眸子直盯着他,杨舒被这侵略者的目光吓的一顿,还未来得及撤开的手就这样被唐宴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抓住,像是抓小偷一样,死死抓着。两人的手碰到了刚放下的茶盏,只听到啪嗒一声,两人的视线望过去,水已经漫满了桌子。刚批好的奏折被染湿,字迹浸开,已然看不清原来面目。

两人一时无话。

唐宴却有些低沉的笑了,他似乎被这件事给逗开心了,眸子里的沉沉深意被笑意代替,嗓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笑意未尽的颤音,还有一些在夜晚里让人分辨不出的意味,“这么笨手笨脚,怎么做孤的内侍,嗯?”尾音上挑极富挑逗性,像是个调戏姑娘的公子哥。

杨舒本被这突发事件给惊讶到,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此刻听到这般话语,虽然没有责备的意思,却还是让他心里一阵慌乱,身体似有燥意涌上。

他也不敢挣脱皇帝的手,也不敢说话,只好保持沉默。杨舒庆幸,夜晚晦暗,让唐宴看不清他红透的耳廓。

看他一副沉默是金的惯常应对态度,唐宴觉得又好笑又可爱。杨舒以为他沉默就会逃过一切吗?太天真了。

唐宴更加牢靠的握住杨舒的手腕子,手指腹不自觉的摩挲几下,触感滑腻柔软。手下的这个人似乎又被吓到,身体更加僵硬。

杨舒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可能发青了。他只能任由这个任性的皇帝动作。

唐宴一点点的将杨舒拉入了自己的狩猎范围,像是一只雄狮花了许久布置好陷阱,且有足够的耐心守着猎物,这是他的猎物,只能是他的。

两人越来越近,近到杨舒在心里已经自暴自弃的开始想着,随便吧,随便吧。

唐宴看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只是长的清秀而已,大美人他见过不少,却独独对这个人起了心思。他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动作却丝毫不缓。

杨舒神思恍惚,耳畔传来湿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洞,耳廓,耳垂,甚至是脖颈。这位不知羞的皇帝陛下轻声的,缓慢的,字字清晰的说道,“要不要考虑换个地方?比如我的龙榻?”带着笑,带着欲,带着情。

唐宴偏头,视线略过杨舒侧脸,这个不经逗的人此刻已经红了脸,红了衣领下的胸膛。他隐晦的瞥过那白皙胸膛,转移视线,却看到看起来似乎更为可口的红透了的小小耳垂。唐宴看不得,碰不得。只好遗憾放下杨舒的手,暗自吞了吞口水。

杨舒还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动作,秋日的衣衫不厚不薄,这个弯腰的角度,让坐着的唐宴平视过去能够看的更多。

唐宴心里沉重忧虑的发慌,碰一下都能这个样子,以后可该怎么办。

案边的烛台灯油快耗光了,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杨舒呆滞的目光被这一变化唤回神来。他手忙脚乱的站起身,还不忘记整理自己不小心扯开的衣服。

杨舒的音调带着宦官该有的尖刻,却音色柔和,凑在一起说不出的好听,“陛下,奴先去换个烛台来”

唐宴喜欢听他说话,可是一个皇帝一个宦官,身份差距悬殊,杨舒不敢。阁内无人,这些事情只能杨舒去做,也给他找了一个非常合情理的由头逃跑。

杨舒快速端着烛台,快速离开,姿态不急不缓可任何人都能察觉他想快点离开的心。唐宴在他身后托腮望着他,视线跟着他。杨舒尽力忽视,加快了出去的脚步,只恨皇帝寝宫太大。

唐宴看着他出去,等了会儿,等回来的却不是想要的那个人。他无聊的撇嘴,重新拿起奏折,心不在焉的看着,心底却在想,杨舒这个胆小鬼现在肯定趴在被窝里心惊胆战,面红耳赤。这样想着,重写一份奏折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

常府里,今夜常晚也有些睡不着,她有些兴奋还有些期待。这些时日以来,常晚几乎收罗了京城内所有有名的话本子,力图在里面提炼出精华,得取经验,丰富她贫瘠的大脑。

功夫不负有心人,常晚终于有了一个追人的具体计划。古往今来,爱情不就那样,单相思,长相思,相思终有头,终成眷属,爱而不得,怨偶有成,佳偶难得的套路。

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有了机会就要加油上,上了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理想伴侣。常晚捧着一本书如获至宝,这本书真的将世间男女写的十分透彻,它倡导女性勇敢追逐自己的爱人,不要怕,不要怂,反正青春这么长,不遇上经历几个男子老了都不好对儿孙吹牛逼。

作者:女权代表人。

常晚仔细看了几页,然后将此书珍之重之放在枕头下,准备明天在接受这位尊师的教诲。真是让人收益颇多,难怪在京城内此书都刊印了好几次还供不应求。

世间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常晚心满意足的拥着被子睡了过去。

……

就在与常府隔了一条街的李侍郎家,李媛歌正在挥笔成书,一双纤细的手握着一只奇形怪状的笔在纸上刷刷刷,笔走龙蛇,看不清残影。

李媛歌,原名李远,二十一世纪的男大学生一枚,因为救了一个险些被撞的小孩,自己就倒霉的被车撞的死翘翘了。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为了祖国的花朵献出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只是,摔!如果穿越是救人福利的话,为什么他会进入一个女生的身体啊。

想他当初一醒来就看到一张梨花带雨妇人脸,面带关切男人脸,吓的他又昏了过去。好家伙,再次醒来又发现自己在一个女生身体里,第三次昏了过去。

昏过来昏过去的,李远也就慢慢接受了。好歹活着总比死了好(?)哦,该死的大姨妈。在古代无聊的生活了三个月,琴棋书画不会,绣花做衣不会。咸鱼到被她的爹娘一天五次的问候。

李远,不,是李媛歌,决定重操旧业,写文!想他穿越前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女频言情作家,深知中国上下五千年套路,和各种狗血虐恋爱情文,她不信自己搞不定一群古人。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古人是搞定了,小金库也多了。可是催文的人也来了。

李媛歌拿起一杯浓茶灌了一口,再次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踏马的古代也有催文。万万没想到的李媛歌留下了年少无知的泪水。

……

夜还长,故事正在开始,发展或者是结尾。晚风吹过了上京城,有人正酣眠,有人正熬夜。一切该相遇的都会相遇,暗香浮动,月影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