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康还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观，难免有些紧张。
奈何事情发展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他按下正要起身的刘公子，饮了杯酒后起身，弹开扇子轻轻摇了三下，方才缓缓抬头直视沈浪，同时朗声道。
“前些日子里，包某听闻沈公子你在城中遍撒消息，说要与包某比对比对，奈何近来事务繁忙，包某抽不开身，便未能应约，如此有失礼数，在此向沈公子告声罪，还望谅解……今日沈公子作得一首佳作，受众人推崇，包某也认其为第一，为何沈公子还要不依不饶？”包康说完紧盯着沈浪，目光如炬。
打扮华贵的书生听罢呛声说道“呦，包丞相，包公子，你怕了便是怕了！说什么失礼？既然你知道有失礼数，现在，这会，作个诗来，让大伙听听，看看你这丞相是不是有真才实学啊？”
“诶，怎可这般在言语上挤兑包丞相？！”沈浪出言打断书生，环顾一周后说道：“诚如包丞相所讲，身居要位，先前事务繁多，抽不开身，沈某当然可以理解……但眼下可是‘新盛’灯会，高朋满座，人才济济，不知包兄可否承色应景，以此赋诗一首，作为庆贺礼？不知包公子以为如何？”
沈浪的声调高了许多，引来周围瞧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
“包公子慢慢斟酌，想好再答复也可，只是适才刘公子似乎对沈某的诗略有不满，又不知是为何啊？”沈浪的嘴里看上去是在问刘公子，而眼睛却始终看着包康，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个姓沈的，你哪只耳朵听到老子说了……老子就算说了！你又如何？”刘公子闻声起身，嗓音极大，他脸上泛有红光，也不知是酒的后劲，还是被对方的话气的，抬出一指指向对面的沈浪。
包康打断刘公子，观察一周后，解释似的说：“刘公子的原话是听不懂看不懂的都是好诗词，沈公子从何处听出不满？”
沈郎尚未开口，华贵书生抢声道：“说沈公子的诗听不懂也看不懂，岂不是说毫无是处？”
此等穿凿附会之言一经出口，使得周围传出一片哗然之声，似有非议。
那华贵书生说完，似乎自觉不妥，很快就躲去沈浪身后，不再说话。
场间局面如此，沈浪也不想失了颜面，在原地踱了两步，猛然抬头，声色俱厉说道：“无论旁人，只问包丞相作何解释？”
“沈公子此番理解也正常。”包康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说道：“包某此前事务繁忙，每每熬至子夜过后方可歇息，但因心中思虑过多，静卧于床又难以入眠……想起此前曾在东京城里答应了秦娘子作诗几首，更加夜深难眠，只得起床静坐，希通灵感……不巧啊……胡言乱语相接竟是能凑成一首，说与刘公子听，他也称其听不懂又看不懂。”
包康说完，自顾自地笑着摇起头，看上去像是在向对方示弱。
那华贵书生的表现欲实在过于强烈，只听得包康话锋微软，就出来抢言道：“包公子以为，你作的诗与沈公子所作，如何？”
“哎……那自是不能与沈公子相较……”包康说完又摇了摇头，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
待到众人稍稍安静以后，包康拿起扇子猛地一敲桌面，大呵道。
“却也相差无几！”
……
“啊！难道今晚还能听到好诗吗？”一位乐怜悄声说。
“我的乖乖，丞相要放大招了！”与包康交好的吴公子说道。
“原来包丞相与秦嫣嫣是旧识？怪不得秦娘子近来从皇宫里得了无数的赏赐！”一名将军打扮的汉子说道。
“呵！还凑成一首？！你包公子不会是从哪儿‘借’来的诗吧？呵呵，包丞相！”站在沈浪身后的书生阴阳怪气道。
“不知道真是为我写的，还是……”秦嫣嫣想想有些小激动，毕竟在场的众人非富即贵，才子与佳人皆有，官人与员外在侧。
如此盛大的诗会上，有人为自己写诗，想想还是挺好的，她再看向宋文丰时，带了娇羞。
苏婉柔的眼神终于起了波澜，“这包康为何总与沈浪作对，抢了沈哥哥的第一才子名头不说，还要跟沈哥哥比对！待看他如何收场！”
她想着想着，便抬手轻拍了两下沈浪的臂膀。
沈浪没有回头，轻握红酥手，惹得她面生绯红。
包康掷地有声的回应，也把船上还在闲坐的几位大儒也引了过来。
沈浪根本不相信包康能作出好诗，朗声说道：“丞相既如此自信，不妨与众人念念。倘若尚佳，沈某自会向丞相道歉，你看如何啊？”
“好啊！”包康以极为潇洒的姿势挥了两下画扇。
“那包丞相，请！”沈浪瞧见包康那骚包模样，恨得牙直痒痒。
略一思索后沈浪又道：“包公子……稍等，我二人不妨对赌一次如何？”
“悉听尊便？！”包康答道。
“悉听尊便！”沈浪如是。
声声掷地，句句入耳，眼看赌局既定，四周哄声渐起。
“啥？啥是尊便？”
“你这都不懂？跟你讲啊，那比赢的人，先不说……比输的嘛，以后见了胜者，都要绕着走，在别人面前，还要自称是胜者的学生……”
“啊？自称学生，沈浪跟包丞相他们差不多年纪啊……”
“可不是，谁要是输了啊，那就要掉个辈分！这可是读书人里最少见的死斗，今个可有热闹好看了！”
与此同时，雪停……
……
随着三壶的酒水下肚，这时舱房内的陈牧已经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即使酒的度数不高，陈牧也有些上头了。
“万哥哥，刚才你妹过来说，外面那群秀才要比啥来着？又要比诗？嘿！我跟你讲啊，你别看我只是个秀才，但要说起诗词，那也不是我陈老弟跟你吹啊……我是一首都不会的……我是真不会……我真会的不多啊……不敢在哥哥面前献丑……那既然万哥哥想听，也不妨念两首……”
“秀才小作，小作啊，念出来老哥哥你别笑话我……”
“……”
☆
月来中秋分外明，人到国庆情更深，祝各位老哥老妹双节快乐！
有空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