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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能不能不做英雄

李旦从小到大都怂,做了三十年屌丝,其实还想继续做下去。

毕竟早已习惯了屌丝的生活方式,突然间让他做神仙,当大侠,玩不了。

屌丝尽管看着low,可架不住自在啊。没能力,那就没负担。没梦想,那就不用吃苦。读书算苦吗?读书那完全是地主老财的美好生活。

李旦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一件事,会为了某个人出头。可今天,萍水相逢的一和尚,居然让他破戒了。

这该死的缘分,净会坑人!

其实李旦在靠近那块碑时,就已经后悔了。以碑为中心,大约方圆二十米内,到处都是恐怖的高温。即便他有真元护体,依然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元素,能让万物腐烂、枯萎。

“难道是辐射?”李旦觉得很有可能。

天外陨石,有辐射太正常了。所以和尚在片刻间,就成了皮包骨头的惨烈模样。

“六合归虚,绝天地通,镇!”

心中怒吼,李旦双手飞速结印,虚空中缓缓出现一个由无数符箓组成的圆形光环。李旦将圆环罩向镇星石后,霎时间,漫天火光褪去。碑体表面,被成千上万不断变化的符文覆盖。

这是欧阳闻都最强大的封印法术,所谓的绝天地通,是一种上古巫鬼秘术,能将生灵的气息掩藏,在一定空间内自成一界,从而不受天地之力影响。欧阳闻都在这基础上,辅以剑气、符咒,形成六合归虚之势,进一步加强了封印的性能。

此时,原本备受“煎熬”的了缘和尚,陡然恢复了一丝生机。原本都快碎裂的金丹,隐隐有了弥合之象。

“咳咳”,和尚吐了一大口血,脸色惨白至极。

“走吧,别硬撑了。你扛不住的,这是在送死。”

李旦想救人,可他不想把自己搭进去。所以他要劝和尚,赶紧跑路。为了救一群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舍弃性命,舍弃辛辛苦苦修来的神通,值得吗?

况且,就算你舍了自己,只要破不开结界,山阴百姓依然会死,依然逃不过此劫。你一个金丹,顶多拖延片刻。片刻之后,你死了,他们接着死,有意义吗?

可和尚却笑着说:“因果从不由人,慈悲亦不讲道理。”李旦听完后,便指着头顶那尊大妖法相,怒骂和尚“迂腐”。

做好事也得讲个力所能及吧?何况还是关乎生死的大问题。

“和尚啊和尚,你以为你是哪块小饼干?带毒吗?能毒死这妖怪不?”李旦声色俱厉,由不得他不着急。

镇星石的力量尚在剧烈波动,即便是以欧阳闻都的真元力,依然损耗极快。绝天地通的封印,持续不了多久。和尚若再执迷不悟,必死无疑。

“欧阳施主若真能放下这些无辜百姓,又何必冒险救我?世人都说你生性薄凉,行事决绝,只顺天应时,从不讲情面。可在小僧看来,施主亦有大慈悲。道家无为,不过是一句空话。”

“你知道我是谁?”

李旦愣住了,感情你这和尚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欧阳闻都?

“化阳宗护教大天师,闻名乾元,小僧一路苦行至此,自然也有问道化阳山的念头。”和尚咧嘴,居然还笑得出来。

“靠,和尚你害我不浅!”李旦瞬间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好像从离开酒楼那一刻,就被了缘和尚绑在了同一条船上。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上船的。这叫啥?这就叫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的给人数钱。

不过此时的李旦来不及细思这些事情,只见头顶上空的那尊巨大法相,突然停止吸食灵气,俯下了三颗头颅。

“阻我成道,该死,该杀!”

大妖的声音有些僵硬,仿佛是一台机器在说话。言语间,正中间的那颗羊头张口喷出闪电,电光大如磨盘,当头砸落。李旦已是进退两难,了缘不走,他要是撤了,这么大一雷,估计小和尚连渣渣都剩不下来。

还能怎么办?谁让我李旦眼里进了沙子,不揉出来难受?

嗡嗡嗡嗡……

剑指横空,无穷剑煞冲天而上,聚成凤凰之形,却只能挡住那雷电两秒钟。第一个技能失败,没关系,那就试试第二个。

李旦脚踏天罡,衣袍鼓荡,以自身为中心,以肉身为剑鞘,天灵洞开,一道凝如实质的剑光继续冲天而上。那是大藏剑的纯粹剑意,居于肉身气府深处。此时被李旦祭出,竟也有大藏剑本体十之一二的威势。

轰隆!

雷电自下而上,被金色剑气撞得粉碎。大妖发出震天怒吼,似乎被剑气所伤。庞大的蛇身疯狂扭动着,不知碾碎了多少屋舍。李旦摸了摸鼻尖,这妖怪,好像也没那么强嘛。

“警告,警告。真元力消耗超过30%,不建议持续战斗,请逃离结界。”

“靠,老子能走还要你说?”系统的智商李旦算是彻底服了。

“仙尊小心。”和尚大喝。

抬头看去,大妖那三个头颅之上的眼球皆成血红之色,神似癫狂。与此同时,六条巨大的手臂齐齐砸落。虚空,被拉出了六道恐怖的裂痕。拳未至,那股扑面而来的力量,已经穿透护体真元,吹得李旦长发飞扬。

“妈的还来?”

“他的法相在调动结界内的天地之力,这些拳头,看上去不如何,实则已返璞归真。这一击,仙尊当小心。”

“靠,和尚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走你不走!”李旦大骂,盘腿坐了下来。

“仙尊为何老说靠字?”

“靠,关你屁事!”

李旦面色疾苦,早知道压力这么大,我还不如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呢。和尚你自己找死,爱死不死。

可此时当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旦双手十指交合,结成定势。口中念咒,胸前瞬间升起一道五色光华。随后那光华越来越大,于半空显化出一枚巨大的法印。通体十色,遮住了方圆数里之境。

道祖遗物,法印诸天。

李旦不光是要救和尚,还要救万民。了缘见了,目光微变,也不说话,双指点向天灵,头顶虚空跳出了一朵黑色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