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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湘北vs山王(下)召唤胜利的曙光

【1992年8月3日,月曜日,雨转晴】

湘北用掉了最后一次暂停的机会,但是队员们……都明显不在状态。

安西教练把樱木换下场,让他在场边,好好看比赛。

正当樱木以为,安西教练是为了让三年级的木暮“在告别战多出场一会儿”的时候,安西教练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能抢到篮板球,那我们便会少失2分,并且还有得到2分的机会,樱木同学,你明白吗?”

原来这才是安西教练把他换下场真正的意图。

替补席上的安田、角田、石井、潮崎、佐佐冈等人,纷纷过来握住樱木的手,把代表着自己的能量和希望,传递到樱木手上。

被大家寄予厚望,樱木知道,对自己而言,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一个跳步踏上裁判席,樱木对着卷起的纸筒高喊:

“我要打倒山王!!这是我天才樱木的胜利预告!!!”

整个场馆荡漾着樱木「胜利预告」的回声,观众们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大片嘘声。

赤木发出了大猩猩般的怒吼:“你这蠢货!!”连忙转过头去跟裁判道歉。

樱木不服,“大猩猩!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们都认为我们输定了吗?”

“你们篮球的那一套常识,对我是行不通的啊!”

“因为我是个门外汉!”

“你们给我提起精神啊,只管跟着本天才的脚步!”

“这样,我们就不得不赢了呢。”——这是天才樱木花道的给自己加油方式。

他又对湘北替补席上的大家说:“还有你们,还不替我们作出胜利的声援吗?!不要输给那些愚蠢的观众!”

琉璃觉得,正经起来的樱木花道,完全不需要什么「主角光环」的衬托,他不断进步的球技,还有热血和不服输的精神,会带领队伍取得胜利,也是必然的。

终于获得了进攻篮板,樱木出色的跳跃能力让河田也不得不顾忌,此时的赤木获得了短暂的无人防守的空档。

但,赤木仍在河田的阴影之下,原本一个极好的得分机会,却连人带球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不知从哪里蹿过来的鱼住,在赤木头顶削着萝卜皮,边削边说:“球技华丽的河田是鲷鱼,而你是比目鱼,只配在泥土里打滚!”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点醒了赤木。

因为赤木一直以为,如果自己战胜不了河田,那么湘北便会被打败。

但队里可以担当得分重任的队员多得是!鱼住想说的,就是这一点!

那么必须振作起来!

把首席中锋让给你没有问题,但是,称霸全国的梦想不能让!

“第一次听到现场版的猩猩吼,赤木前辈好像活过来了。”智花觉得,湘北要开始反攻了。

“还有一个人啊,他也是。”琉璃满怀信心。

“河田是河田,赤木是赤木,那么,我是谁?”宫城传球,赤木上前掩护,三井接球,“我是三井,是个永不放弃的人!”

已经累到站都站不稳了,但是三井的三分球依旧命中。

一年级的时候,三井和赤木两个人谁也不配合谁,一个说要利用自己外线能力,需要中锋来做挡拆,一个说要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从内线进攻。

木暮不禁感叹:“两年以来,我一直都在等待今天的来临啊!”

“宫城,传球给我……赤木他,会替我挡住……”

三井深知,自己的体力太不济,无法摆脱对方的防守,除了3分球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的我,只能看到篮筐而已!”

一次又一次出手,因为相信,宫城会在最合适的时机把球传给他,赤木会给他做挡拆,以及即使投不进,樱木也能抢到篮板。

外线三分球频频命中,内线赤木也把握住机会,让湘北队员重新回到自己节奏上的,正是这个怪胎樱木啊!

“刚才口出狂言,说什么要成为「日本第一」,结果面对9号那小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樱木之前的叫嚣,同样燃起了流川的斗志。

流川对泽北说:“我要打败你!”

“接受你的挑战。”泽北看着这个后辈,这个叫流川的家伙,跟之前在东京碰到的那个仙道,倒是很相似。

对于泽北来说,流川速度一流,力量尚可,技术以一年级来讲算得上优秀,但是这种程度,在他面前仅仅是“还可以”。泽北丰富的比赛经验,让他能够轻易看透流川的每一个动作。

在流川试图加速掠过泽北的瞬间,泽北看准时机,左手探出。看台上的观众,只看到两人身影交错,下一刻,球已经在泽北手中。

而泽北进攻的时候,只是一个假动作,就骗过了流川,跳投得分。

即使湘北抓住了山王失误的机会采取快攻,但是泽北很快从后面追了上来,结结实实地给了流川一个大帽。

……

又一球,眼看30秒违例,流川还来不及调整姿势,一个仓促出手,球没有进。

几回合下来,双方王牌球员一对一的较量中,流川惨败。

“那个9号实在是太强了,流川不是他的对手啊……”智花说,“为什么不能多传传球制造机会啊……”

智花想到了仙道,他的单打能力也是一流,但是赛场上的他,不仅可以自己得分,还可以作为那个掌控全场的人,为队友创造机会。

“泽北已经使出全力打球了,因为,他终于看到了跟他相似的选手,”琉璃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所以啊,这证明流川已经很优秀了。”

“流川你要打退堂鼓了嘛?还有红毛猴子!你们这样也算是神奈川的代表嘛?!”

神奈川友军海南都看不惯了,清田冲着场内咆哮。

拉近的分差,又被泽北扩大,比赛还剩5分钟。

流川想起了之前和仙道ONEONONE时,仙道说的那个“国中时赢不了的家伙,好像叫……北泽”。

原来,就是泽北……仙道这个白痴。

虽然自己在单挑中落败,但是,流川笑了,因为又遇到了一个,想要以此为目标,然后去击败的对手。

脑海中回忆着安西教练说的“你现在还比不上仙道同学”,想起跟陵南比赛时仙道场上的做法,流川好像明白了什么。

于是改变了原有的打法,先后两次助攻队友得分。

只要让泽北有了“他也会传球”的想法,那么防守时就会考虑到底是会传球、还是突破,也就更容易被假动作骗过。

就在山王以为流川这一球要自己上的时候,他传给了三井;

就在他们以为三井体力已到极限,一定会传球的时候,三井的球高高抛出,又是一记三分。

“这球传得不错。”算是三井对流川的夸奖。

湘北死死咬住比分,将比分差距缩小为个位数,而后赤木气势全开,当山王精妙的传球到达泽北手上,泽北对这一分势在必得时,赤木扇飞了他的上篮。

终于,又让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啊。

可是山王的队长深津,就是擅长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行动。

深津从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断掉了宫城的球,宫城在追回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篮球改变了方向,加速向场外飞去。

“球碰到我了!快去抢回来啊!”宫城大呼。

三井见状,准备去将球抢回来,但是樱木一边大喊“小三!让开!”一边已经整个人飞出去了。

球顺利地救了回来,只听“嗙”的一声,樱木仰面摔在了裁判席上。

“天呐……”

“只是看着就好疼啊……”

樱木救回来的球没有白费,球传到流川手上,3分球命中,分差只剩5分了!

“湘北,真的很强,面对这样的对手……”智花说,“陵南当时输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但更让智花更欣慰的是,“流川,你又进步了,现在的你,是不逊于仙道的王牌了!”

樱木被搀扶到场下,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强忍着背部的剧痛,甚至都无法站直。

果然是刚才摔得太重了吗……

琉璃、智花、晴子还有樱木军团都走下场边来看樱木的情况。

只见樱木站起来,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双手扶着晴子的肩膀,对她说:

“非常喜欢,这次绝不说谎!”

智花悄悄问琉璃,“这是……表白了?”

琉璃答:“他在隔空回答,故事开始时,晴子那个问题啊……”

他一定是回想起这四个月,从加入篮球队,第一次学习基础,到第一次上场比赛,抢到第一个篮板,第一个灌篮……

与篮球有关的所有啊。

如果早知今日,当一切回到起点,樱木一定会认真地对晴子说:“我,非常喜欢篮球!四个月后,本天才将震惊全国赛场!”

……

樱木要求上场,却被安西教练拦了下来:“对不起,取消换人。”

“喂,老爹!”

安西教练扶着樱木往回走,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太想看你越打越好的样子了……我不想再次后悔……”

樱木沉默了一段时间。

一场关键的比赛,和一个球员的运动生涯,安西教练选择了后者。

比赛进行到这般地步,场边观众的加油声,从清一色的“山王”,变成了“山王”“湘北”势均力敌,湘北替补席上的众人,也拉着樱木一起,要为场上那五人加油。

“还有1分钟的时间!”

“绝对不能放弃啊!”

……

看到琉璃已经开始流泪,智花刚想问“怎么了”就听到了樱木花道的声音。

他的声音还在因身体的疼痛而微微地颤抖,那眼神却一直朝着场上的方向不曾离开。

他对安西教练说:“老爹,你最光荣的时刻是何时?日本国手时代吗?”

还没有等安西教练回答,樱木就抛出了他坚定的答案:“而我,就是现在了!”

寥寥数语,却足以让所有人都明白了樱木的意志,智花也红了眼眶。

流川大概是瞄到了场边发生的事情,于是,犯了一个没有必要的规,让比赛暂停。这样湘北就有机会换人了。

“别站在那里碍眼啊,白痴,要上场就上啊。”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樱木重新上场。

但此时带伤上阵的樱木,不足以撼动小河田在内线的卡位,他把樱木挡在身后。球从外线传了过来。

流川再去补防已经晚了一步,小河田已经跳起射篮。

可樱木的意志不允许他放弃,他用尽全身力量阻止了小河田得分。

被打掉的球到了宫城手上,又迅速传给三井。

三井已经累到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投篮的动作也已经完全变形,对面的6号扑了上来……

但是球依然进了!

并且,因为对方犯规在先,

3分有效,加罚一球!

当实力的绝对差距被湘北顽强地一点一点追回来,斗志就是成败的关键。

到底能够面对怎样的困境,到底自己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到底对自己有多少信心……

哪一方拥有更强烈的意志,哪一方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湘北所有人都已哭成一团。

堀田痛哭流涕:“好厉害啊,三井!还有樱木……”

他大概在庆幸,他的好朋友终于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在赛场上的三井寿,才是最耀眼的MVP选手;

一年级的石井哽咽了:“能加入湘北,真的是太好了!”

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能够成为湘北篮球队的一员,在这所不是“豪门”的学校,看到无限希望和可能。

随后,三井的罚球也稳稳命中。

琉璃又哭又笑:“看他那个样子,明明刚才还累得够呛,站都站不起来了;现在,又开始得意了呢。”

这是三井寿最为高光的时刻,亲眼见证的琉璃,怎么可能不感动。

“还有时间!只差1分了!”

雨终于停了,阳光穿过层层云朵,再次照耀进来,让馆内更加明亮。

“死守啊!绝对不可以让他们进这一球!”

“拼死也要守住啊,湘北!”

不止是湘北的学生,还有同为神奈川友军的海南队员,专程来看比赛的陵南的鱼住和智花,都在为湘北加油。

眼看泽北又要跃起灌篮,

身后樱木高高跳起,大声喊着:“还……给……我……”

即使之后流川的快攻又被河田拦下,樱木依然继续救球,回传给流川。

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场边。

智花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忍住想大哭的冲动。

她知道,现在带伤上场的樱木,强忍着的他有多疼,每一次呼吸牵动着的神经,都是痛到骨髓的折磨。也许这场拼尽了全力的比赛,会葬送樱木作为篮球手的整个运动生涯,可是,他义无反顾。

那两个球,是只有抱着“死也不怕”的觉悟,才能抢回来的。

再次拿球的流川,比之前要镇定得多,先是突破了河田,又在深津的严密防守下护住篮球,那是“绝对不能再浪费机会”的坚定,是“一定要拿下这一分”的决心。

面对山王队长的封锁,利用身高的优势,流川跳投得分。

名不见经传的湘北,在比赛还剩24秒时,将比分反超。

没有人会想到,湘北竟然能在下半场落后20分后,反超山王。

场内先是顷刻的静默,而后,全场的观众都沸腾了,爆发出了惊呼声。

但场上的队员,现在只能听见汗水留下的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呼吸的声音……

比赛还没有结束,两边都不敢掉以轻心。

看到场上的樱木已经接近极限,安西教练向裁判席提出了换人的请求;

而樱木的状况,堂本教练也同样看到了,所以,他以放弃最后一次暂停的代价,不给湘北换人的机会。

于是,队长深津担负起了组织最后一次进攻的责任。作为经验丰富的山王工业的队长,深津完全有能力处理好这最后一球。

深津一边注意着剩下的时间,一边将球慢慢运过半场,环视了一圈队友的位置。

还剩12秒,泽北往外线跑去,主动要球。

还剩10秒,泽北再次晃过了跟上来的流川,制造出空位。面对比他高大的流川和赤木的防守,山王的王牌游刃有余,抛投得分。

只剩9秒,山王重新领先,77:78。

樱木毫不犹豫地冲向前场,他在等着大猩猩的一记长传,不管多高多远的球,他都要接到。

但是小河田在底线前阻挡,令发球的赤木视野受限。

留给湘北的时间一点一点走向尽头。

只剩5秒,流川上前接应,使出最快的速度,从后场奔袭到前场。

只剩3秒,当流川预备出手的时候,面前已经是泽北和河田的双人夹击,所有射篮的角度都被封锁。三分线附近的三井和宫城也被盯死。

只剩2秒,流川猛然看到,樱木站在右边45度角的位置,本能地将球传了过去。

樱木轻声念着:“左手只需要轻轻地扶着……”

最后一球。

球出手的瞬间,比赛时间也到达了终点。

……

……

电子屏上的数字依然是77:78。

……

片刻,裁判吹响了全场比赛终了的哨音,同时,他的右手伸出2指,向下屈腕。

这手势在告诉大家,2分有效!

7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