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未曦先前只是在副院长办公室听到有人在闹事,打算跟过来看个热闹的,却不想对方居然是安宁。
看眼前这架势,这件事是不会容易解决了。
孟未曦在门外偷偷给项楚打去一个电话,电话过了半分钟才被接通。
“宁宁宝贝出事了,康仁医院赶紧来。”
挂断电话,孟未曦深吸一口气,走进去,轻笑,“这都是干嘛呢?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好意思吗?“
说罢,吊儿郎当地斜倚在门框上,冲安宁抛了个媚眼。
屋里其他人嘴角抽了抽。
若不是这女人是跟在副院长身后进来的,他们还真想问一句:“有事吗?您有事吗?”
男医生鬓角不多的头发被冷汗浸湿,两腿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打我?”
“无冤无仇?“
安宁重复着这四个字,在嘴巴里反复浸淫,目光陡然变得森寒,邪魅的勾起嘴角,突然发难掐住他的脖子。
“你放开何川医生!“
旁边围着的人紧张的开口。
一双散着冷气的眸子冷冷的扫过周围的旁观者,只一瞬就让人不寒而栗,强撑着才稳住不往后退。
只有孟未曦气定神闲的拿一次性杯子接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副院长,一杯握在手里,垂眸低笑不语。
“你是说,还是不说?”安宁力道微微收敛。
何川喘着粗气,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连连咳嗽却还是梗着脖子,打死不认,“我不认识你,我不知……”
道。
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安宁突然加力。
何川的脸色逐渐涨红,渐渐变成猪肝色,慢慢要变成青灰色。
双手无力的扑腾着。
眼看就要被掐死了。
安宁收回手,手肘抵着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墙壁上,等着他缓过气来,才用他的手机拍打他的脸,声音冷厉,“说不说?”
两次濒死的感觉,何川对面前这个长相好看的女孩子留下了浓厚的阴影,揉着脖子瘫软在地上,艰难的哆嗦道:
“说,我说,是一个男人让我这么做的,是他给我钱让我想办法把新来的那个病人加重药的剂量的,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周围的人一片唏嘘,副院长脸上也挂不住了,摆手让保安都散了。
他管理的医院出了这么一个贪污受贿,医德败坏的人渣,一旦上面追究下来,他身为副院长难辞其咎。
狭小的办公室里转眼间只剩下四个人,安宁冷声质问,“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多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何川跪在地上,慌张的摆手摇头。
“我没见过他,我们都是用电话联络的,只知道他的声音怪怪的,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
“怪怪的?”孟未曦捕捉重点。
安宁:“对方用了变声器,烂大街那种,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副院长站在屋里很是不安,连忙向安宁鞠躬道歉,“这位家属真是对不起,是我监察不利,医院里居然会出现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漏网之鱼,我们医院愿意承担您亲人的全部治疗费用,也会把这个人渣开除,但这件事事关我们医院的声誉,能不能?”
对方话没有说完,安宁却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安宁还没做出回应,一道不容抗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项楚推门而入,面若冰霜的扫了副院长一眼,走过去揽住安宁的腰,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道:“交给我。”
“院长。”副院长朝项楚微微颔首致意。
项楚才是医院里实打实的掌权者,康仁医院的院长。
见项楚来了,孟未曦就借口离开了。
宁宁宝贝有三爷护着,她可没有看人秀恩爱的嗜好。
有这时间她还是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吧。
“你亲自把他送去警察局。”项楚侧目看向一旁的副院长,“不用多说,去吧。”
……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安宁推开项楚。
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没想到三爷居然还是康仁医院的院长。”
项楚被她推开,神色微微一凝,交抱着手臂往后退一步懒散的倚在墙上。
“是啊,我都说了我是一块宝藏,等待夫人慢慢挖掘。”
他故作轻松的说。
心脏微微收紧,其实他现在挺没底气的。
万一因为这件事,拉低他在小姑娘心里的信誉值怎么办。
安宁没说话,坐在桌子上,荡秋千似地晃悠着长腿,目光清冽的看着他。
黑色大衣镶嵌鎏金刺绣,嘴角挂着痞气的笑容,整个人俊逸流光。
是生在安宁审美上的人。
“这么盯着我看,是被你男朋友的帅气迷住了吗?”
项楚心里有点发毛,小姑娘这眼神很是……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项楚还未来得及想清楚,小姑娘现在的眼神怎么样。
就听到安宁这句平淡如水的话,项楚脸上的笑容蓦地凝成寒霜,缓缓抬起眼皮,对上安宁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点异样的情绪。
很可惜。
她的眼中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她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平静。
她说:“合约作废,你和我不要见面了。”
项楚目光深邃的盯着面前的女孩,良久没有说话。
倏尔项楚勾起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蹲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微仰起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喉结上下滚了两下,声音沉了下去,细听有点颤抖,“咱们不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我没和你玩笑,我认真的。”
安宁拨开他的手,神色如同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指尖微颤了一下。
她冷漠的凝视着他,认真重复道:“项楚,我是认真的。”
说罢,见项楚唇角勾起瘆人的笑意,安宁头皮发麻,从桌子上跳下来,往门口走去。
“就因为我隐瞒你我是这个医院的院长,你要分手?”项楚维持着刚才蹲着的姿势,看着自己半空中空荡荡的手,唇角冷意浮起,语气却很温柔,“你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要分手吗?”
安宁被他问的一怔,顿住了脚步。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玩的起的人,只有玩不起的人才会在分手的时候刨根问底。”安宁转过身看着他,语气堪称薄凉。
“对我而言,那些把爱情放在第一位的人都是傻瓜。”
“那些秀恩爱,说什么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傻瓜追着另一个傻瓜,跑来跑去,自以为是的乐此不疲。”
“项楚,我不觉得你和我会是那种乐此不疲的傻瓜。”
夫人是个万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