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脑死亡与宣布直接死亡无异。
安宁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她的心像是被重重捏了一把,尖锐的刺痛过后,是漫长又酸胀的余韵,安宁捂住胸口,她说不出这是种怎样的感受。
项楚绕过跌坐在长椅上的张甜甜,和愣在原地僵站着的张晴晴,走到安宁身边,握住她紧握的拳头。
医院走廊的钨丝灯忽明忽暗,安宁静静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张晴晴和张甜甜。
良久,安宁偏过头对上项楚复杂的目光,那里面糅杂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但表面上的那抹心疼却是显而易见的。
“不要这样看着我。”
安宁冷淡的丢下这句话,拿开项楚的手。
天色已暗,太阳西沉,街灯还未亮起,正是一天中最晦暗不明的时刻。
iki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
安笙大步走进酒吧,眼底印着一抹稠红,浑身上下带着可怖的气场。
服务生不敢过分拦她,跟在她身后劝说,“美女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您现在不能进去。”
安笙不理他,从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里摸出一沓钱,砸到服务生怀里,冷声道:“现在可以营业了吗?让开。”
服务生被她砸懵了。
他刚刚入职不久,眼下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面对。
“把你们这里最贵的酒都给我搬出来,这些钱就是你的小费。”安笙随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卡座,牵起嘴角,眼神冰冷的看向服务生,“明白了吗?”
服务生有点为难,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抱着钱走出去。
“怎么了?”叶钦见他脸苦恼,随口一问。
这家酒吧是叶钦在城的资产,平时他很少来。
今天他刚从京城回来,正无聊,突然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酒吧,就干脆过来看看。
服务生见到老板,就像见到救星一样,“钦哥好,这里来了一个客人,我说还没营业她就扔给我这些钱,说是小费,让我帮她搬酒,要最贵最好的。”
叶钦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给你的小费你就拿着,去搬酒吧,我过去看看。”
服务生如获大赦的走开。
叶钦嘴角勾起一抹笑,挑染的蓝色刘海沉得他有点邪魅。
这里面的人看来有点意思,敢来他的地盘闹事。
……
叶钦万万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是安笙,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笙掀起眼皮,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钦,微微一愣。
不过须臾,安笙就恢复了温柔淑女的模样,微笑道:“路过,进来喝点酒,你呢?”
“啊?”叶钦还没反应过来,“你不是应该在国吗?怎么回来了?”
乔镇忠的事从韩洛南那里被压下来,并没有产生多大的水花,更何况是叶钦这种对家族生意完全不感兴趣的人。
安笙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要进来喝一杯吗?我请客。”
叶钦自然不会拒绝安笙的邀请,没有任何犹豫就进来了,坐在安笙身边,手心在裤子上局促的摩擦着。
布料和手心摩擦生出温热,反倒让叶钦更加紧张,“那个……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
安笙抬眸,困惑的看向叶钦。
这下叶钦更加紧张了,攥紧手中的不了,慌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
叶钦第一次痛恨自己不会说话。
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安笙的单独约会啊。
叶钦抬起手冲着自己嘴巴不轻不重的扇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笙的神色。
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常,才微微放下心来,又带着些许失望。
安笙轻笑一声,“我很吓人吗?你干嘛这么紧张?”
“我我我……不是……我……哎呀。”叶钦懊恼的垂下头,“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也不是,我只是,太激动了,对,激动。”
安笙“噗嗤”笑出了声,“我心情不好,既然你是老板,不如尽一下地主之谊,陪我喝酒吧。”
“好啊,我去拿酒,这里有一瓶我珍藏了好久的美酒,一直没舍得喝,你等我,我去取啊。”叶钦激动的往外跑,中间还打了个趔趄,转过身不好意思的冲安笙笑了笑,“你别走啊,我马上酒回来。”
目送叶钦离开后,安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知道叶钦喜欢他,也知道叶钦的医术很好。
安笙眼底滑过一抹阴嗜。
姐姐,你是爱上项三爷了吗?
爱情就是毒药,她怎么舍得让姐姐中毒呢。
“姐姐,我永远都不会让人伤害你,永远都不会。”安笙望着面前的黑水晶桌面,嘴角牵起一抹轻柔的笑。
羲和园。
“为什么回这里?不回公寓吗?”安宁偏头看向次项楚,打破一路上诡异的沉寂。
回来的路上,安宁一直平静的望着窗外。
她知道项楚几次想和她说话,都是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
项楚偏过头,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笑容里藏着倦意,“爷爷来了,想要见你。”
安宁微微垂落睫毛,记忆里关于项老爷子的记忆逐渐复苏。
片刻,安宁倏忽抬起头,扯开安全带,淡淡道:“我知道了。”
再次踏进这个华丽的房屋,安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发生的每一帧故事,都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又好像是她看过的一场以自己为主人公的无聊电影,却产生不了任何共鸣。
她有记忆,但也紧紧是记忆。
屋里的人并不止项老爷子一个人,还有之前她在学校里见过的,项楚的大表姐云朵。
云朵见到安宁的那一刻,脸上滑过一抹愕然。
安宁没带面具,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就那么出现在大家眼前。
项楚对着爷爷问好后,偏头对着云朵点了点头。
项老爷子冷冷的剜了项楚一眼,看向安宁时,目光变得格外慈爱,“小宁,你先回房间,爷爷有事跟这臭小子说。”
安宁偏头看了项楚一眼,点点头。
人家一家人的事,她的确没有参与的理由。
安宁转身欲走,项楚伸手拦住她,对项老爷子说,“爷爷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安宁不是外人。”
项老爷子骨节凸起的手握紧手中的拐杖,用力在桌子腿上敲了敲,罕见地大声训斥道:“你给我跪下!”
安宁瞪着项楚,示意他让开。
她并不像参与到他们家的事情里去,麻烦。
夫人是个万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