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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两位好哥哥的自我反省

慕寒月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继而想起之前种种,鼻头一酸,双眼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嘴角的笑意还未收起,眼泪已涌出眼眶。

苏无灾一看她突然哭了起来,连忙用手为她擦去眼泪。慕寒月顾不得伤口,一下扑在他怀里,哭声压抑着,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的苏无灾心疼的慌了神。

“哥哥,真的好疼啊。月儿真的好疼啊。”她伏在他胸口,带着哭腔小声的说。苏无灾将她搂得更紧,轻轻拍着她后背。

“哥,她怎么样了?”苏无忧推门进来,正好看到他大哥无措的哄着哭泣的慕寒月。他连忙坐在她床边,看着苏无灾,问道:“哥,她怎么哭了?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那片淤伤你没瞧见?无忧,你怎么看的妹妹。”

苏无忧这才发现那片骇人的瘀伤,在他的意识里,她面对什么情况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而自从他们相识以来,她就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一样,不知不觉成为了他们依赖的人。

但他今天才意识到,她也是受伤了会疼,委屈了会哭,会赖在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姑娘。

“抱歉……月儿,都是哥哥不好。”

“没事,哭过就好了。哈哈哈哈看把你们吓得,没事的,真没多疼。”

慕寒月笑着擦去眼泪,离开苏无灾的怀抱。她小心地往后蹭了蹭,侧身倚着墙。她迟疑了一下,小声的说:

“想不到那人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你们说……他会不会另有目的啊?”

“什么意思?”

“我是说他值得花这么大代价就为了讨个夫人?”

“你怀疑她?”

“也不算,只是有点儿蹊跷。她可能无意中知道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那人许是想把她抢回去,若是抢不回去便灭口。灭口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怕她说出去强抢民女。”

“你的意思是……是怕她暴露出其他不利于那人的消息。”

“正是如此。明日她若不愿入赤凰宗,那还请二位兄长将她妥善安置。”

兄弟俩互相对视一眼,苏无忧抬手拍掉她抱拳的手,打趣道:“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这么客气了,刚刚不是还哭着撒娇吗。”

“谁哭了……我那是……总之我没哭。”

苏无灾斜了他弟弟一眼,缓声对慕寒月说:“月儿,别听他说的。你可以娇气些,哭出来也没人笑话你。”紧接着话头一转:“无忧,跟我过来。月儿,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去给你买肉烘饼吃。”

说完,他一拍苏无忧的后背,回过身面色阴沉的出了门。苏无忧心道不好,看向慕寒月,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二哥,保重啊。”

“月啊,不如哥再陪你聊会天呗。你看你也睡不着不是,哥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无忧,出来!别打扰她休息。”

苏无灾低声喝道,屋里的慕寒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悄悄地说:“你再不过去大哥就要亲自来请你了。”

一听这话,他顿觉后背发凉,顾不得多说什么,匆忙开门出门关门一气呵成。看的慕寒月乐的伤口抽疼。

“哥,你……找我……有事啊。”他被带到别院的花圃前,看着他大哥一言不发,苏无忧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以后,少跟月儿说那些话。”

“什么话?”

“她这人好强,你若是老拿她这么打趣,以后她受再重的伤也会咬牙强忍着,不消说哭,连疼都不会喊。”

“我以前……真的挺佩服她的,那次她手臂中了苍耳箭,那箭尖上的倒刺拔出来还连着肉,我看的都疼,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哭了。一个人躲在兵器库……哭的很伤心。但她一直压着声音,只是掉眼泪。和这次很像。”

苏无忧愣了一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大哥。苏无灾神情落寞,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要是在今后也要如此,那要我们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无忧。我们不能只受着她的好,而让她连委屈都要自己躲起来。”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这么说了。也是……我好像有时候会把她也当成另一个哥哥,觉得遇到什么事,她都能解决。”

“无忧,那是因为她经历的太多了,所以你认为的大事,在她眼里算不得什么。我们都太依赖她了,却不习惯她反过来依赖我们。今日她一哭,我连怎么哄她都不知道。”

兄弟俩一时无言,看着花圃里盛放的娇艳花朵,陷入沉思。

第二天,慕寒月一大早就享受到了超豪华早点,吃着肉饼喝着甜豆浆的她心情十分愉快。

她看到苏无忧眼底的淡淡青色,趁苏无灾去喊丽姬过来的功夫,偷偷用手肘碰了碰他,问道:“怎么,大哥罚你站了一晚上?”

“哪有的事,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其实是苏无忧想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想越精神,结果天快擦亮了才睡了那么一小会儿。

“恩公的伤可是好些了?”

丽姬有些担忧的用视线扫过她的腰际,紧挨着慕寒月坐下。

“好多了,让丽姬姑娘担心了。来,快吃饭吧。这肉饼啊可是这的一绝,姑娘一定要尝尝。”

丽姬笑着拿过一块,有些娇羞的看着慕寒月。这白日里看的更为清楚,她的容貌带有明显西域女子的特征。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像是含着一汪春水,晶亮的眸子里藏着她萌生的少女心思。

吃过饭后,慕寒月认为也该谈正事儿了,便又将昨晚的问题再次问了丽姬一遍。

“丽姬姑娘,那件事不知你考虑的如何?”

“丽姬愿意随恩公拜入赤凰宗。昨晚见恩公只用一把扇子便能将敌人击退。丽姬也会舞蹈,也希望能做到和恩公一样。”

“既如此,那过几日我们便启程。今日我带你去逛逛烟雨街。明日若是有微雨就好了,水雾弥漫之时泛舟西湖,当真如游仙境。”

“恩公的伤还未愈,丽姬不敢劳烦恩公。”

“来了临光城,哪有不去烟雨街的道理。说不定你下次再来,得是几年以后,今日先玩个尽兴,也不留遗憾。我也很久没去了,丽姬姑娘,就当是陪我逛逛街,可以吗?”

“丽姬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以后你也唤我念尘就好,你我之间不必这般生疏。”

她心里一阵暖意流过,在这举目无亲之地能得到这样贴心的照顾和保护,丽姬只觉得面上越发滚烫。

但又想到她那句“说不定下次来得是几年以后”,心里又有些失落。

几年后,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记得自己。时间太长,变数又那么多,连明日之事都无法预料,又如何得知几年之后呢。

“丽姬姑娘?怎么了,若是你不愿,我不会勉强的。”

“不,丽姬愿意。”她急忙回道,既然无法预估以后,那她就要珍惜现在与眼前人共处的时间。

“丽姬姑娘,这身舞裙料子若是出去不慎划破,可能不好修补。若是不嫌弃,姑娘暂且换上我的衣服可好?”

丽姬没想到她一拿便将一套均准备妥当,就连鞋袜也为她摆好。

“从身量来看,许是小了一些。你先凑合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裁衣铺,做一身新衣裳。”

“这……这使不得,念尘,你为丽姬已经做的够多了……”

“过不了几日我就要改口称丽姬姑娘一声师妹了,我这个当师姐的想提前关照一下师妹,不过分吧。”

“多谢……师姐。”

慕寒月笑了笑,为她披上长披风。两人距离呼吸可闻,她噙着笑系好披风的带子,丽姬红着脸,轻轻咬着下唇瓣,一双美目不知看向何处,只能垂眸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