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真报销的。”
孟堂又说了一句。
沈向林是医院的重点医治项目，又和陈绥宁的研究课题有关，就算是医院不报销，那陈绥宁也会负责费用，哪里需要沈沁来支付。
何况，这笔费用是想像不到的昂贵。
“一切有表哥呢。”孟堂上前一步，想要将卡还给她。
沈沁看着他，“这和你表哥没关系。”她也不需要陈绥宁支付治疗费用。
从心底里，她不想欠了他的，何况是在医治沈向林这件事上？
沈沁面色严肃起来，虽然她带着口罩，但是孟堂能够通过那双眼睛，察觉到她此刻的认真。
“我弟弟的费用是由我负担，他不需要医院的报销。”
孟堂：“……”
钱多也不是这么个任性法啊……
孟堂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出钱治病，医生认真治病，没有问题吧？”沈沁问。
孟堂呆呆的摇了摇头。
“……所以，我希望我弟弟在这里，和其它病人是一样的。生了病，医生医治，就有治愈的可能。我没把他当特殊的病人对待，也希望你们医生不要把他特殊化。他不需要特殊化的对待，不需要医院报销诊疗费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患者而已……”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近乎自言自语。
孟堂虽然认真的听了，但一时间没理解沈沁话中的意思。
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交钱想到此处，孟堂也再没把卡还给她。
他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沈沁又说：“谢谢。”
两个字刚落，她就往低拉了拉帽子，走了。
孟堂看着那个略显消瘦的背影，有些出神。
“我希望我弟弟，和其它病人是一样的……”
“生了病，医生医治就有治愈的可能……”
“也希望你们医生不要把他特殊化……他不需要特殊化的对待……只是个普通病患。”
孟堂慢慢的回味的一遍沈沁的话，他明白过来沈沁话中的意思。
她是说，她弟弟只是一个需要医治的普通病患，医生只要好好救治他就行。
不需要特殊对待，也明确的告知了他们，不要把她弟弟当成医术科研的试验品……
想到此，孟堂觉得手里的这张银行卡，莫名有些扎手。
虽然沈沁这话有些自欺欺人，沈向林本来就不是普通的患者，她再无法接受也没有用。
至于是不是把沈向林当做医术科研的试验品，这一点孟堂是真不知道，他一个心理方面的医生，怎么会知道这些？
可孟堂心里还是有些怪异。
病人是陈绥宁负责的，又是陈绥宁的小舅子，这卡还是交给他处理好了。
孟堂拿着卡迅速上了总办。
……
这一边，病房里。
江淮还在和贺雪僵持着，不论他怎么扳她的肩膀，贺雪就是不看他甚至是赌气般的，将头瞥向了一边。
江淮手一用力，她细嫩的肌肤上立即出现了红痕。
“你疯子啊！”贺雪气急。
原本甜美乖巧的女孩，也张牙舞爪起来，张开嘴，一口咬上男人的小臂。
江淮吃痛，立马撒开了手。
眼看着贺雪按上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做什么？！”他往后站了站，看着女孩气急败坏的样子。
“上厕所！
我要上厕所！”
贺雪吼道。
江淮有些被她吼懵了，“上厕所按铃做什么？”
贺雪还是疯狂按铃，气急败坏的又冲他吼了一句：“我腿啊，没看到我腿折了吗？！怎么去厕所？不按铃你陪我去啊！”
张牙舞爪的样子真像个小野兽，江淮生气归生气，可也一时语塞。
半晌，才找回一点理智和反驳的话来，他也没憋着，立马通通倒了出来：“你腿摔折是我害的啊，是我叫你和何聪去飙车的？还是我变成了摩托，压折了你的腿？”
疯狂按铃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她回过头，也没看他。只是道：“你能出去吗？”
她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
“你让谁出去呢？”江淮从牙缝里咬出这句话，带着微愠。
“我让大哥出去，大哥，请你出去。”
贺雪伸手指了指门口。
“我要是不出去呢？”他笑着反问，这笑也太虚伪了，和他在商业场所的那些笑一模一样。
贺雪只觉得扎眼。
“大哥，忘了告诉你，那天……”
贺雪话没说完，就看见了男人的背影。
他出去了。
……
到总办门口的时候，江淮和孟堂碰了正着。
孟堂见他阴着一张脸，小心问了一句：“你妹妹没事吧？”
听说贺雪腿折进了医院，孟堂还没来得及看一眼。
“死不了。”江淮冷冷一句。
孟堂诧异。
“你这……怎么这么说话呢！”
江淮没理。
两人齐刷刷的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陈绥宁不在。
他们倒也不见外，个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孟堂给自己倒了杯水，寻思着要不要给江淮也倒一杯，去去他的火气。回头一看，好小子，江淮已经将给给自己倒的那杯给喝了，一饮而尽。
看来，这火气确实够大的。
“绥宁呢？在实验室呢吧？”江淮道。
孟堂：“自信点，把那个‘吧’去掉，就是在实验室。”
江淮转了转杯子，瞅见了孟堂随意放在桌上的卡。
“发财了？”他笑问。
笑的够虚伪的，嘲笑谁呢？
“沈沁给的。”孟堂脾气好，也不理会江淮这欠揍的嘴脸。
“她弟弟的医药费。说不要医院的报销，费用她自己交。”
孟堂说完，就看见江淮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作。”
得，他忘记了江淮和沈沁向来不对付。
“这还真不是作，沈沁说了句话，大概意思就是，叫我们把她弟弟当普通病人，不要当成医疗的试验品。”
江淮默了默。
“她知道绥宁医疗课题的事？”
孟堂答：“应该不知道。”
两人都沉默下来，这次江淮和孟堂算是想到一块去了。
半晌，江淮问：“绥宁真把那个男孩当课题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