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盛带着苏尚卿进了书房。
他关上门，对她说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倒也不算苦，只是因为娘走得早，爹爹又公务繁忙。大娘要照拂整个苏府，难免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苏尚卿故意露出一个凄风苦雨的笑容。
陈若兰娘家显赫，又掌控苏府后院多年，地位根深蒂固，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够被扳倒的。
她不急，现如今先利用苏长盛的愧疚之心谋取些利处，之后再徐徐图之。
苏长盛点点头，看着她面上露出的狼狈笑容，心想这孩子是个识大体的。
“以后你院里的一切物什都不会懈怠，你放心。”
苏尚卿乖巧地点点头。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苏长盛皱眉：“这李氏穿的鞋，你怎知道它的来历？还有，我梁国律法，你又是从何而知？”
“李氏鞋的来历不过是我胡乱编造的，不过她一介布衣妇人，一身穿着打扮实在是不像普通老百姓。这其中或许有内情，我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至于大梁律法，我也是在乐文阁读书时偶然听到先生们谈论过。”
苏长盛捋着胡须，缓缓点了点头，算是接受她的这番说法。
“说到读书……”苏尚卿看着他：“爹，女儿想去墨翎书院上学。”
梁国的女子同男子一样要上学，学什么可以自由选择，不过女子大多选的都是舞乐。
苏尚卿和其他几个姐妹一起，在墨翎书院下辖的乐文阁读书。
每年，墨翎书院都会从乐文阁和民间进行新一年的学生选拔，春秋各一次。
在乐文阁上学的学生之中，只有最优秀的那一批才能成功进入书院。
在这次苏尚卿醒来之前，她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去过乐文阁了。
这原因一是苏尚卿资质过于平庸，无论诗文还是舞乐都平平无奇；原因之二便是陈若兰借着她身体不好这个由头将她留在了府内，想要直接断绝了她与外界的来往。
要知道，这墨翎书院是由太祖皇帝创立的皇家书院。
梁国的皇子公主，高门大户的少爷小姐几乎全都在这里求学，书院的院正和各位先生院使也都是梁国的肱股之臣，从前楚盈和几个皇子也同为墨翎书院的学生。
能进墨翎书院，乃是无上的荣耀；若是能在书院出人头地，便意味着闻名天下。
少爷们为了入仕，贵女们为了嫁人，都挤破了头想要进去。
可是墨翎书院的名额是有限的。
即便苏尚卿现在仍在乐文阁上学，论她的资质想要进入墨翎书院，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苏长盛听了她这话，不置可否。
“要进入墨翎书院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看你就在乐文阁上学也不错。”
苏尚卿笑笑：“爹，女儿是认真的。要进入墨翎书院的确不容易，但是也并非不可能，女儿愿意努力尝试一次。”
苏长盛有点不耐烦了，苏尚卿有几斤几两难道他不知道吗？
若说天赋，她倒也不算是最差的那几个，但是资质平平无奇，而且她的性子过于怯懦，每次考核时总是紧张过头，发挥极差，所以结果总是倒数。
现在她居然说自己想要去墨翎书院？这岂不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