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名取周一倒是对这个不是很了解。
不过，佛法高深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名取风解答道：“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名取周一有些哭笑不得，这可不能乱说啊。
“柴四没有进来？”名取周一问道。
“它不想进来。”名取风说道：“这里的气息会让它很不舒服。”
真正通晓佛法的寺庙都会隔段时间作法驱逐附近的妖怪，这样的法事能让寺庙周围有一股让妖怪讨厌的气息，柴四不喜欢也很正常。
随后，两人跟着上川净木走过的路穿过了侧门跟了上去。
趴在上川家门口的柴四回头望了一眼这座空寂的府邸。
视线穿过那长廊，瞧见了那后院里摆放着的佛像。
柴四的眉头皱了皱，不由得露出一副厌恶的神色。
“这里可的气息真是让本大爷讨厌。”柴四冷哼了一声，调过了头望向了远处。
名取家两兄弟穿过寺庙的侧门，走进之后才发现是天外有天，上川家比他们俩人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光是这里就有足足八个门，分别对应着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而他们刚才则是从南门走过来的。
“这里应该才是中心吧。”名取风念叨道。
只见上川净木从东门处走出，回应道：“施主说的不错。”
中间摆着一张石桌，给人的感觉就是简陋。
而这些东西则像是遗留下来许多年的东西，肉眼可见几百年的岁月流逝。
上川净木招呼两人坐下，端上了茶水，说道：“祖父当年半生修行佛法，阅历尘世，悟得真理，最终落叶归根做了一介俗人，这个院子也是当时就存在的。”
名取周一说道：“关木前辈为自在佛，当初游历的时候帮助了名取家修改了除妖术，这也才让名取家在除妖师中站稳了脚跟，这是恩情，名取家是忘不了的。”
上川净木摇头苦笑道：“祖父生前之事我们这些后辈都一概不知。”
上川净木并没有说谎，当初上川关木还俗之后便再没有提起过以前的事情。
“或许是不想提起吧。”名取风说道。
“不知。”上川净木说道：“我也是在小时候听说过前辈们说起祖父，只是大概知道祖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吗？”名取周一有些遗憾，说道：“或许关木前辈才是真正的自在吧。”
上川净木点头微笑道：“随心所欲，自在逍遥，这是先祖半生修行所得，算得上上功德圆满。”
名取风抿了一口茶水。
原谅他品不来茶叶，这茶苦的他差点没吐出来。
这和尚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唇红齿白，在前世的志怪故事里，这样的小和尚最讨女妖喜欢。
名取周一身为名取家的继承人，上川家是必须要来这拜访的，一来是为了先辈们的恩情，其次也是为了当初名取家遗落下来的东西。
上川关木对名取家有恩，这份恩情不能忘记。
上川净木也不像那些寻常和尚一样爱叨叨一些大道理，说起话来也没有这么多架子，佛曰什么的话根本就不存在，俨然就是寻常人闲聊一般。
这些先辈的情分，落在他们这些后辈这里甚至能聊上三天三夜。
名取风只是在一旁坐着，听着他们俩叨叨来叨叨去。
“关木前辈还俗之后还在除妖吗？”名取周一问道。
上川净木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点头道：“还在，前辈们告诉我说祖父晚年的时候都还在除妖。”
“周而复始，关木先生坚持了一生吗，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前辈。”
“是的。”
对上川净木来说，祖父就是他心中的佛。
名取风或许是觉得有些无聊，插了句话：“上川家到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不知，祖父虽然修行佛法，但却不限制我们，族人们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上川家，”上川净木摇头道：“不过，这里还有我在就足够了。”
名取风顿了顿问道：“都走了？”
“这里太过偏僻，家族的前辈们为了改变族人的生活就移居去了他处，族人们也跟了过去。”
“这么说来，倒也不是你们族人的错。”名取风摸了摸下巴，“情有可原。”
上川净木不是个固执的人，也知道对错，承认道：“是的，毕竟这里确实有些太过偏僻了。”
事实如此，上川家这里开车都要将近一个小时，有一段路甚至车也开不进来，还在在山里人烟稀少，终归会有人选择更好的地方。
名取周一问道：“那为什么你不一起走？”
上川净木顿了一下，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而名取风却替他回答了，“是因为这里留下的东西吧。”
上川净木想了想，笑着答应道：“算是吧。”
“你们家族里只有你一个人在修行除妖术吗？”名取风问道。
上川净木顿了顿，说道：“现在应该只有我一个了吧，其他的都是前辈，而那些前辈早在许多年前就过世了。”
“难怪。”名取风咂嘴道：“我看你也不过才十六七岁，这样的担子落在你身上估计很累吧。”
“我只是做了当年祖父一直在做的事情。”上川净木平静道。
名取周一则是有些不解。
上川家留下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关木先生一直在做的事情又是什么事情？
这让名取周一很是无奈，两个人说的话也完全不懂，只能猜个大概，完全插不进嘴。
“十六七岁，这可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啊，你就不想出去看看，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守在这里？”名取风问道。
上川净木平静说道：“我是因为上川家而生的，最终也会为了上川家而死，有些事总会有人会做，既然没有别的人，那就是我来做。”
“你这和尚不聪明。”名取风摇头道：“哪有不为自己想想的，有时候人要自私一点。”
上川净木笑了一下，说道：“聪明人可不信佛法。”
名取风顿了一下，抬头瞧了一眼上川净木。
这和尚笑起来确实好看。
名取风伸手拿起了那一杯苦涩的茶水，举杯看向了上川净木，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佛，你杯子里的就是茶，我是俗人，不是佛祖，我就以茶代酒。”
“多谢施主。”上川净木微笑的看着他。
名取风砸了咂嘴，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蠢的人。
这一杯‘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