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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个嗨翻全场的歌手变成了妈妈

“阿盛,你,我······你娶我吧。”

“你不是不愿么?怎么又突然······”

女人原本低垂下的头猛地抬起,微红的眼睛里的泪光也开始冷凝,“你不愿么,那,就算啦”,女人灿烂地笑了起来,只是冷冷的眼睛让这个笑容变得寒凉。

“不,我愿意。我娶你!不过,我需要跟你约法三章。”

“你干嘛,我只不过想要你保证会做一个好妻子,好媳妇,有了孩子之后做一个好妈妈而已啊。这一点不难啊。”

“你要是点头,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女人原本转身快步逃离的身影终究是停住了,身后,男人仰着头,似在挽回,所以没有提苛刻条件,但又似有把握,所以身影不曾追上前去。男人双手插在羊毛衫下方的牛仔裤裤袋里,露出两个大拇指,女人的被风吹乱的长发似乎和她一只眼睛上的睫毛纠缠不清。

“说来还挺搞笑,那天我穿的是一次逛街带上我爸,我爸一个劲儿说好的白色连衣裙——那好像是我唯一一条过膝的裙子,还问经常来我们车库串门的小猫奥莉她主人借了一双平底运动鞋,画了我自青春期以来最淡的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调依然高扬着的米雪阿姨突然大笑起来,“对不起”——笑着笑着,不出意料地泪零了,“我没有办法,十八线歌手的我第一次登上网络头条,但居然是因为绯闻,哈哈哈。我的指导叫我一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和亲密照片里的人结婚,让我不要毁了所有兄弟的前程。就这样,就这样······”

“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结婚会是后来的样子,所以,我只是觉得我先说出口有些没面子,求他娶我似的,但我知道,他爱我,他也说过会支持我,所以,我觉得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糟。尽管后来,因为聘礼的事,也闹得两家不愉快。”

小赖那时专注着调镜头的角度,回过神来,已经错过了米雪阿姨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纸巾,好像明明该出现的激动刚刚没有出现似的,镜头里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又安静下来,声音,也带着沉静中的欢快——但事情并不是欢快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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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米雪阿姨口中的画面,好像随着刚刚真的出现过的激动,变得破碎了。

1、

“三万块,段米雪,你就值这点钱?”曾那么高大,但那时好像有些佝偻的身影目光沉痛,又似冒着火星,手握成拳在半空中有力道地轻点了几下,最终那个老男人抿了抿唇,嘴角抽动了一下,“钱你自己留着吧,只是你记住,这样的男人,这样对待你的男人是你自己选的。”

“喝”,站起来的老男人狠狠扫了桌子上的其他人,扫到米雪时,终究还是垂下了眼眉,转身离开。

2、

“米雪,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我这会儿是真的拿不出更多,我以后补上,好不好?”

“米雪,你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们会幸福的。”

男人跪在床脚边,握着女人的手,女人可以从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好像他的心也如他的瞳孔一样,此刻,里面装满了这个女人。

3、

“段米雪,她是我妈!”一声巴掌声结束了一场喧闹。

随之结束的,也许还有在满地破碎的照片、破碎的光盘还有一个骨折了的吉他。结束的,也许,还有一个女人在受尽在柴米油盐中和另一个女人争夺话语权、在一次次与男人碰撞与沉默里早已被折腾地乏力的心。

4、

画面里穿着婚纱的女人,嘴角微微牵起,抱着小娃娃侧坐的她竟有些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温柔,男人则一脸得意,像极了戴着大粗链子的土豪,笑得那么灿烂。

但她自己知道,那和当初那个流光溢彩,眼里满是活力与肆意的姑娘,早已不是同一个人,她看遮了以前根本没想过的色调的粉底,画着自己很久不曾画,但不是自己曾画地那么飘扬的弯弯细眉,白纱的手套,也不是完全合手,手套指尖部分多出来的细小撮白纱让画面里的女人怎么也和光鲜亮丽扯不上关系。

手上曾有的握话筒的茧、弹吉他的茧、握笔写谱和歌词的茧······早已没了,因为“老人家经不起折腾”“结婚了别老想着干不守妇道的事儿”“自己年轻的时候乱七八糟,老了不自重点,也想让孩子不务正业是不是”······但是想来倒有些奇怪,洗碗、切菜、拿锅铲、洗衣服、抱孩子,这些事情倒是没有让手起茧,只是可以依稀能感觉到手的亮白的颜色在褪去,光滑的手感变得摸起来会感觉到一个坎一个坎,有一些些扎人而已。

5、

“56分。段米雪,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你就不能用点心吗?你好歹也上了大专,那些你真的就不会教吗?”

“如果孩子考不上重点中学,你有想过他的以后吗?有你这么当妈妈的吗?啊?”

“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了?段米雪,你是一个妈妈!”

“你跟他一起学,就陪着他,不行吗?”

画面里满是红圈的“初考模拟卷”,好像都在给女人圈出她的不称职,圈出她做妈妈和做妻子的失败,圈出女人作为一个女人的失败。书桌边站着,低下头的女人,也像极了搞砸事情的孩子,绑不住的长发垂下,遮住了睫毛都不抖动了的平静而难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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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我该那样灿烂,那样美好

一点又一点离开,离去的念头缠绕,”

美雪阿姨的陈述被小赖的歌声打断,没错,就是那个说一个人发言时需要被尊重,但是自己跑出来打断的胖女孩。

美雪阿姨的眼神顿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小赖导演,你这可没有唱对哦。”

“大家也累了,喝口水吧,我这个老不羞呢,也唱首歌给大家听好了,给我们跑调又记错歌词的小赖导演一个正确的示范。大家会唱记得跟着唱哦。”美雪阿姨站了起来,牵起裙子的一角,转身曲了曲腿,随即昂首唱了起来。

可是最累的不应该是一直在说的她吗?——小赖的挠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吧,或者——歌声已经开始洗礼这群人的耳朵了。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看见蜷缩的猫在码头看着远方

海浪拍打在岸上

一阵又一阵侵踏

希望那些过往都消失不再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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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是因为生日的那天杏花又开放

阳光灿烂树荫下

落花已沉睡安详

是否我也能化作尘土不再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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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放抽屉里过期的糖

迷路的单车被留在回家路上

还有海边抛废弃的避风港

全都提醒我和他们一样

昨夜和今天的画面不断浮现

明天渴望能不能有新的改变

不能沮丧我知道啊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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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身边一切都像在问我过得好不好

泪不能停止地流

流进心底的荒漠

这颗心中的模样早已空如一具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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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因为我的存在总让别人失望

不曾拥有就不怕

关于人与人的伤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也只会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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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是因为墙上那张骄傲的自画像

无力反驳地跪下

只说得出一句话

生而为人的我真的对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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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闪烁着荧幕微光

伴随着屋外夜色的声音嘈杂

电话那头传来窒息的话

刺痛在笼中备受折磨的时间啊

黑暗中我装备堂吉诃德的毅力

对抗看不见的敌人摧毁我的决心

不要害怕我知道啊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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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为何人们都说我无可救药

不强求能明白我

不奢望时间倒流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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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是因为我该那样灿烂那样美好

一味消极着过去离去的念头缠绕

闭上眼能感受到更好的明天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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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人海中的你

泪光中微笑的你

在我耳边温柔唱起这首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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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卑劣了些,当耳边响起米雪阿姨的歌声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在做一个综艺,就像快本那样,还有明星唱歌。非常综艺。”这一个夜晚,小赖的“十天-我的十天”这个word有这么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