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废了？”
拎着阿史那贺鲁人头的王琳愕然地看着绿萼华。
仙女奶奶已经废了。
她就像失血过多般面色苍白，连嘴唇都看不出血色了，盘腿坐在一大堆兽皮里面，更准确说是整个人斜倚在这堆兽皮，眼睛闭着，倒是难得有了几分楚楚可怜。
“夫人做法几乎耗尽元气，甚至最后以自己的血为媒。”
唐休璟敬畏地说道。
他其实想说他也出血了。
“谢了！”
王琳说道。
说完他把人头扔在绿萼华身旁。
后者连看都没看，又拿出一个瓶子扔给他……
“用水化开洒，足够让你带着回京城。”
她说道。
“这是防腐剂啊，不知道能不能吃！”
王琳看着手中的瓶子。
“不怕毒死就尽管吃。”
绿萼华说道。
“子珩兄，咱们得赶紧走，阿史那贺鲁虽授首，但他儿子咥运尚在，更何况突厥五咄陆，五弩失毕十部皆散落伊丽川，此辈得知其死讯尚不知如何应对，万一有报仇心切者复至，夫人又是如此模样，再对千军万马我等可就危险了。如今阿史那贺鲁首级已经到手，更兼夺得其狼头纛，缴获战马财物无数，还是赶紧见好就收为妙。”
唐休璟说道。
“撤！”
王琳毫不犹豫地说道。
然后他扶起都快站不起来的绿萼华。
王孝杰则指挥手下赶紧赶着至少数百匹优质战马，马背都驮着缴获的珍贵兽皮和金银铜钱，尤其是那个代表突厥可汗身份的狼头纛，更是被王孝杰当做珍宝般。
这个本来就是他缴获的战利品。
突厥大军完全崩溃，他带着手下别的不管，第一个就奔着这东西去了。
这一行可以说满载而归。
至于绿萼华已经不能骑马，不过这个也好办，用兽皮在两头骆驼中间做个兜子，仙女奶奶直接躺里面就行，虽然也不能说很舒服，但至少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他们没有按照原路，他们来时候是从庭州向西，沿着天山北麓一直到过了石漆河也就是精河然后向南，走车岭翻越天山，这也是突厥人出击的方向。他们以伊犁河谷为后方基地，前锋游牧天山北麓，和准噶尔盆地北边的处月，处密南北呼应向东进攻庭州，后者也是唐军在北庭的核心。
庭州治金满县。
下属轮台和蒲类两县。
锁断大致就是乌鲁木齐这个南下的口子。
王琳带着仙女奶奶不敢冒险，这条路太多突厥，所以他老老实实向东南走乌孙古道去龟兹，唐军三年前灭龟兹，这时候那里已经是大唐的地盘了。
而且是安西都护府所在。
“看看这山川之美，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忘了，你就是仙女，话说你这个仙女平时在哪里修仙，是不是比这里更好？你们修仙至少应该靠天更近些，这里肯定比你之前修行之处离天更近，这里可是天山，据说西王母的瑶池就在北边，不过真假这个就不知道了。”
海拔近三千米的高山湖畔王琳朝刚刚恢复的绿萼华絮叨着。
后者正站在湖畔。
亘古不染一丝污浊的高山湖纯净到堪称无暇。
湖岸绿草繁花。
远处陡峭的山峰矗立，山顶还有千万年不化的白雪。
“你想说什么？”
绿萼华说话间捧起湖水，让它从手中洒落。
“你们应该试试在这一带找个地方修仙，这里距离天更近，俗世的污浊几乎没有丝毫沾染，就像世外桃源般纯洁无暇，这种地方不是正合你们修行者的追求吗？你要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需要不方便，那就到庭州的天池，就是我说传说中西王母的瑶池那里。
我回去想办法哄着皇帝下旨在这一带给你们修一座道观。
既然是御赐就得叫宫了，在这天山修一座修道的仙宫，你们谁喜欢在这里修行就过来使用。”
王琳说道。
仙人坐镇天山啊！
不说别的，她再当众来一次呼风唤雨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可是干货。
比那些乱七八糟净玩虚的强多了。
更何况还可以借着这个牌子，鼓动媚娘姐姐向这边大规模移民，就说是来修仙宫的，而且既然修了仙宫也得有专门伺候仙人的，同样还有附属于仙宫的农民。
然后塞个一万户来。
要知道庭州这种西域的战略支撑总共也就才几千户。
“我考虑一下吧，说起来这天山的确是人间仙境，倒是修行的好地方，身在此处简直不染俗世污浊。”
绿萼华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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