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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深陷绝境

谷晴山用内力催动着酒杯在空中翻飞,时而急速如奔流,时而缓缓排开,双锤兄弟、索命等人都被谷晴山深厚的内力所震撼。完颜亮见谷晴山身手不凡,功力深厚,虽然心慌,但是也不忌惮。和颜悦色的马上换了温和口吻:“前辈要喝酒,这种喝法,我们承受不了。还是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我们一杯杯的喝。”

赛月娥手指一弹,空中的一个酒杯迎着完颜亮的面门飞奔而去,一旁的索命大吃一惊,急忙出手推开完颜亮,酒杯落空,砸向酒馆的木墙,只见墙上留下一个破洞,酒杯已经不知所踪了。完颜亮摸摸自己的头,害怕的想,要是砸在自己头上,那肯定是活不了。中原武林高手竟如此之多,这也给完颜亮内心一个大大的担忧!

谷晴山见赛月娥出手,也用足内劲,把一排酒杯一一弹出,口里说道:“刚才不是一直吵着要喝酒吗?一人一杯,接好。”本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却见服软,也只好教训一下。酒杯平稳而飞向前排几个人的嘴边,索命伸手接住,却感到手都发麻,感叹对方功夫真是深不可测,双锤兄弟也接住了酒杯,不敢再造次,只好口里说着请,把酒乖乖的喝了。刘大海等丐帮弟子,却无法接住酒杯,只能任酒水泼了一脸,好不尴尬,却也无可奈何,厚着脸皮,龇着牙的笑。

冷朝躲在角落,气都不敢出。

谷晴山怒吼道:“识相的就赶紧滚,下次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双锤兄弟和索命心有不甘,想叫大家一哄而上,却被完颜亮拦下:“两位前辈,武功卓绝。我等无意冒犯,告辞了。”

赛月娥指着刘大海说道:“你等行色匆忙而来,有些人口里说着崆峒不经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大海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完颜亮不想露了行踪,说道:“崆峒派的人被不知名的帮派围攻,听说掌派苦禅子都战死了。我们议论崆峒派那么多人,为什么不经打。连老窝都让人端了。”

穆小亮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边上,崆峒被围攻,那谢浴华呢?浴华会不会有事,这担心,如同千斤重的石头一下子坠在穆小亮的心坎上了。

赛月娥也没有再多问。

完颜亮等人灰溜溜的走开了。

谷晴山说:“师姐,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赛月娥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新日派大仇未报,我却选择要幽隐终老,想让恨永远过去。因为我老婆子,丈夫先逝,女儿早亡,在一个没有爱的世界里活着,好痛苦!报什么深仇,血什么恨,远离江湖也就远离了痛苦。可当我知道澜之还活着,我的心一下子复苏了。这个世界上,我还有爱存在。”

谷晴山说道:“师姐,我忠义门不能就此淡出江湖,你要回来主持大局。”

赛月娥仰头望望蓝天,脸上露出一起苦笑:“江湖事,江湖尽。江湖人,始终要终老在这刀光剑影的一生中,老婆子既然出山,江湖上欠我的,我就要拿回来。血债血偿,因果循环,我要曾经给我痛苦的人,在害怕中悔恨,在悔恨中求生不能!”

陈雪逸、穆小亮,还有许啸天,看着怒火中烧的赛月娥,感叹曾经的岁月上海这位慈爱而暖心的老人不止是一点点。

谷晴山说道:“师姐,听说江湖上多年不见的天龙双刃,还有武林绝学乾坤同气心法,在崆峒出现,我带啸天出来,其一是让他长长见识,其二是想知道关于乾坤同气心法和天空双刃的下落。如果我忠义门能再得到这两样武林至宝,那将会造福武林,免去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

这时候,穆小亮说:“老爷爷你知道忠义门的段洪吗?我是受人之托去忠义门寻他找治伤的药。还有我陈雪逸妹妹,要到忠义门,寻找一个叫李澜之的人,也就是奶奶的女儿。恳请爷爷告诉我!”

谷晴山对着赛月娥说道:“师姐,当年大战,其实你的女儿李澜之并没有死,当时寻你不见,我们曾有意立她做掌门,继承新日派。不想他却一门心思只有你,山南海北的寻你而去,最后遇到抗金英雄陈文斗,他们两厢情悦,互生爱慕,终于相约相伴白头到老。段洪本是李澜之青梅竹马的师兄,对李澜之是情有独钟,痴情一片。见澜之找到幸福,段洪在默默祝福的同时却也发誓终身不娶,以此明志自己对爱的忠诚。”

赛月娥抚摸着穆小亮的头,对谷晴山说道:“都是命啊!我苦命的孩子们。洪儿后面怎么样了。”

谷晴山说道:“李澜之随陈文斗自是天涯沦落而去,双宿双飞。听说最后去了延安府,便再无音讯。段洪自是潜心修炼武功,晨钟暮鼓而作息,勤勉得寒来暑往从不间断。武功自是精进,他挑起了忠义门的大梁,供上了祖师爷,与恶贼师哥殊死相抗,却不想最后我们还是斗不过恶贼。段洪最后消失在了江湖中。”

赛月娥欲哭无泪,有力地一字一字的说:“又是他,又是他,又是该死的周振涛,害我不浅,谋害我丈夫,又吞噬我门派,还逼迫洪儿失踪,天哪!两代人的痛苦都是他给的,我定杀他,清理门户,报我大仇,还新日派正气浩荡。”

谷晴山问穆小亮:“山中身受重伤之人,还给你交代了什么。”

穆小亮说:“只要把这只金发钗给段门主,他自会把药给我带回去救她。”

赛月娥道:“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认错这支金发钗。”

而此时的赛月娥再一认真看看陈雪逸,一下子拍自己一个巴掌:“我老婆子以前善良心瞎,长大却眼睛瞎了。”接着抱起陈雪逸,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你的眉眼那么像她小时候,你应该就是我的孙女。”

陈雪逸哭了:“奶奶,林润前辈走的时候告诉我,见到李澜之,告诉她我爸爸叫陈文斗。”

穆小亮道:“那既然是这样。你们和我一起回穆家村,找到姑姑。救她出来。我离开家已经好久了,回去我妈肯定要揍我。姑姑她现在和我的黑儿在一起,应该不会有问题,黑儿会照顾姑姑的。”

赛月娥说道:“也好,此去正好路过崆峒。我们去看看崆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小亮此时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一下子就走到回去走到崆峒,去看看无华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谢浴华,在山谷中醒了过来,看着周围荒凉陌生,志强在盘膝打坐着。浴华的思想和记忆,停留在父母鲜血淋淋挣扎着相拥的画面中,口里喃喃自语:“爸爸!妈妈!”

志强走了过来,摸摸浴华的额头,好热,肯定是一路急奔,在惊吓中着凉感冒了,志强急得大声绝望地嚎叫:“天啊!该怎么办啊?”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天当然不会给你想办法,办法只有自己想。”

志强惊慌地拔出怀里的匕首,在失措中四面八方寻找声音来源:“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哈哈哈……小娃子,听你这样说,你见过鬼了。”

志强一下子从惊慌中走了出来,高兴地对谢浴华说道:“有人,真有人,我们有救了。”

“哈哈哈,谁说有人你们就有救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说话的声音还是带着古怪悠悠的远远传来。

志强说:“高人前辈,你人在哪里,怎么看不到你。”

“我在雾下面的谷中,你在半山腰的山洞中,你当然看不到我了。”

“我要怎么才能下来?老前辈!”志强着急地问对面不知名的人。

“没有路,没有梯,小娃儿,当然只有摔下来了。”

“我摔下来是没有关系,可我身边的这个小姑娘摔不得,他是我们掌派的儿女,身份特殊。”

“什么掌派不掌派的,等你下来,在这里住上个十年八年,你连玉皇大帝都不觉得稀奇了。什么掌派的女儿不女儿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处境很危险,非常危险,哈哈哈。”

志强想要问他什么情况,嘴里没说话,却感觉山洞里传来阵阵腾腾的热气,直逼洞口而来。传来动物低沉的吼叫,如同夏日里沉闷的雷声。

山下的的人慌忙叫到:“赶紧跳下来,不要犹豫,一秒钟都别犹豫。”

志强已经看见了,之前在山洞里看见的那双明亮的眼睛,正一边怒吼着,一边快步像自己扑腾而来。志强赶紧快速抱起地上的谢浴华,说时迟,那时快,在沉闷的雷声就快要淹没自己的时候,纵身跳下来悬崖。

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云里雾里不知道,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坠落而去。志强在空中下意识地翻转身体,让谢浴华在自己的身体之上,如果下面是乱石山谷,最多摔死自己,谢浴华能捡回一条命。

当在惊恐中落地的瞬间,志强也释然了,身体轻飘飘的落在许多细藤编织的网上。

“能从那个怪兽跟前逃生的人不多呀!等了六年了,这个网床终于起到他的作用了,一下子救了两个。我以后能有人说话了,哈哈哈。”

志强去抱起谢浴华,摔下来没有受伤,风寒感冒却咳嗽不止。志强这时候看清了自己叫做高人的人,满脸胡子密密麻麻把整个脸覆盖,头发结成了饼,像刚从泥潭中走出来晒干了似的。

志强抱拳答谢:“谢谢高人相救。大恩没齿难忘,日后定当相报。”

高人说:“什么高人不高人的。我有名字。我叫吴长风,一个老叫花子。”

“原来是吴老前辈。感谢”

“怎么一个劲的酸言碎语。哪有那么多客套的话。小姑娘是不是生病了,看来病得不轻,嘴唇发紫,双眼暗淡,肯定是被那个怪兽吓到了。”

“不是怪兽,是人吓到的。有时候人比畜生更能吓人。”

“是也到是,人这种动物太可怕了。”吴长风一边说,一边去给谢浴华把脉。

志强问到:“吴前辈,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这六七年来,我也一直在想。怎么出去。”说完是平淡的一笑,这笑好像包含了这些年苦苦寻找出路无果,甘愿接受现实的笃定平和。

志强抬头却不见天空,乌蒙磅薄,雾气缭绕,把眼前的世界定格在了小小的空间里。忍不住悲怆地说:“在这里,何时是尽头呀?”

吴长风准备给谢浴华用真气疗伤,看着志强说道:“深陷绝境,习惯就好,岁月会让你习惯这样的遭遇。”

只见吴长风双掌合拢,慢慢的吐纳着口里的气流,双掌拉起如火般跳动的两股真气,缓缓的输向谢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