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青柠市公安局的办事效率高得离谱。
第五天，苏然作为命发现场的所有人就被告之，李小林的的确确是自杀的。还给了一大堆苏然听起来就头疼的专业术语，什么自己割脉伤口会是什么样子的，要是被别人杀害伤口又是另一种形状。
苏然逼着自己不生气，不烦燥，其实心里却在思量着如何去面对乔一曼。
乔一曼给的三天期限快到了，秋若海说的那个理由不存在了，苏然必须要给乔一曼一个决定，是拒绝还是答应。
无精打采地回到1404，卓悦正在那里喝着茶，听着音乐。音乐并不悲伤，苏然听不出那是什么乐器弹奏的，只觉得每一个音符都钻进她的心里，让她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忧伤。
卓悦将音箱的声音关小，扭过身，看着苏然。
“然然，你最近的气色很不好？怎么回事啊？”
“没事，可能律所的事情太多了。”
“噢，然然，我正想跟你说，我爸打电话来，让我不要去李叔叔追悼会了，说我的属相相冲，他会亲自过来去拜祭李叔叔。”
“可是，我已经跟所里请了假了。”苏然急道，刚刚坐下的身子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没事啊，你不是正好趁这个偷来的一天好好休息休息吗？”
卓悦说着，竟拍了拍苏然，“我们也可以一起去逛个街啊，来个疯狂购物啊。”
苏然真是不敢相信，卓悦前两天还在为李小林可惜，在为乔一曼和两个孩子可怜，怎么今天就没有一点忧伤的意思了，李小林才离去五天啊。
可是这是多么正常的情况啊。严格来说，李小林对卓悦来说就是一个外人，对外人的怜惜能有那么几天也够了吧。
但她不一样啊，她心心念念着的就是想要去送李小林最后一程，虽然，她也想过，现在乔一曼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再前往会很尴尬。可她相信乔一曼是讲面子的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将她赶出去。
只要不把她赶出去，就是给她难堪，又能如何呢？
现在，连被难堪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只觉得心脏梗了一下，疼得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手机一震，打开看，是秋若海的信息。让苏然去凤凰咖啡屋见面。
苏然本能地想拒绝，她现在对“偶遇”的取舍还没有任何的主意，更何况，她现在觉得想出办法来找到理由去李小林明天的追悼会更有意义一些。
“然然，你有什么事吗？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啊。”卓悦看着苏然拿着手机一脸的忧伤，关切地问着。
苏然心想，也许卓悦真的会有好办法呢。看她这几天做事的干净利落的模样，应该是比自己有主意的人。
“卓悦，我有一个客户，她的情人死了。她才知道她的情人以她的名义买了一间别墅给她。现在情人的老婆找上门了。”
苏然还是把人物，财物都改了一下，她实在担心聪明如卓悦会很轻松地猜出来，那个客户就是苏然自己。
“这还不简单，直接死磕着啊。”卓悦说着，竟然从桌上抓过一包花生，往嘴里扔了一颗，“那男人都死了，还不把房子留下来养自己啊。”
苏然抿上了嘴，眉头皱了起来。
“然然，你的这个客户的案子好有趣。”
苏然被卓悦这一声有趣气得差点岔了气，谁知接上来的话更让苏然承受不了。
卓悦竟跳下沙发，将苏然抱住：“原来当律师也挺有趣啊，会遇到这些奇葩的事情。然然，反正我现在没事可做，你和你师父说说，让我也去律所帮忙吧。”
苏然翕动了几下嘴唇，硬是没说出话来。
卓悦却是越说越激动：“其实我上次送汤给你时，就有这想法了。要不是李叔叔的事，我想我都帮了你好几天了。”
帮我？拜托，你不来烦我就好了。
你去律所，我怎么向别人介绍你？再说了，我现在哪有心事去应付你啊，我要想办法把“偶遇”的事情给搞定啊。
苏然轻轻推开卓悦，她还不能太用力，她可没忘记，眼前的这个比她要年轻要漂亮的女人可是她的妈妈，后妈也是妈。
秋若海的信息又一次发了过来。
苏然第一次没觉得秋若海让她厌烦，她举起手机，对着还在那里满怀期待看着她的卓悦道：“师父现在找我有事，你的那事，以后再说。”
“我也去。”卓悦说着，已经拿起了包，“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新买了一辆车，正好可以送你去。”
卓悦将苏然带到那辆红色的奔驰宝车上后，很是愤懑地怨了一句：“我跟我爸说了很多次，我最不喜欢红色的，可我爸非说我命里缺火，非要送我这辆比火还要红的车。”
苏然还没来得及安慰一下卓悦这辆车其实挺好看的。卓悦已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苏然惊叫了一声，脸红心跳地一路惊呼，终算平安到了凤凰咖啡屋。
秋若海正站在那只凤凰下静静地等着。他用两只手指夹着一根烟，那烟都要燃完了，他却似乎一点也没发觉，依然盯着凤凰的尾翼看着。
“秋律师。”卓悦大声喊着，拉着惊魂未定的苏然奔了过去。
“卓小姐？”
“她，她送我来的。”
苏然被秋若海盯得有些难堪，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话时，声音还在喘着，只好弯下腰使劲
秋若海没说话，不过，苏然还是能从他那犀利的眼神里读出他的话来：你傻了吗？你来这里谈的事情能让卓悦知道吗？
卓悦哪里注意到秋若海的表情，她已经围着那只凤凰走了转了半天，嘴里啧啧赞道。
“卓小姐，感谢你送苏然过来。不过，我和苏然今天谈的这事客户要求保密，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进去谈，我呢，就呆在这里好好欣赏这只凤凰好不好？你知道吗？这只凤凰竟然很有后现代主义的风格噢。”
秋若海还想再说点什么，苏然拉着他就往咖啡室跑，耳后是卓悦那悦耳的叮嘱声：“然然，别忘了跟秋主任说我的请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