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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丹书铁券

韩平安这句话的意思,往少了说也是两代人的恩怨,往大里说那就是皇家爱恨情仇。

梁铭觉得自己快傻了,韩家竟然有这种惊天秘闻?

“所以,你...你生父是...”

韩平安无奈,“我也想知道。”

梁铭懂了,这位少年多年来不受韩冀待见,并不是因为命不好,而是因为他压根就不是亲生的。

如果韩冀觉得这是个秘密,那么韩平安想查明自己的身世,只有绕开韩冀爬到高位才有能力寻个真相。

“可我只是个二品散官,若无战事,在朝堂上连句话都说不上,这忙不是我不帮,是真帮不了。”

他可不想趟韩家这趟浑水,季卉蓉是公主,皇家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最容易坑死他们这种无辜知情人。

“梁将军先别急着拒绝,”韩平安踱回座位,缓缓坐下,“这位姑娘是我从海外仙山寻得的半仙之人,预言之术堪比国师,您就不想听听她对韩家未来的预测?”

李小浮心里暗叹,这才几天,小扫把星果然翅膀硬了,自己只能当配角了!

于是扯开扯嘴角,干笑一声,道:“梁将军,韩家大限将至,一年之内必亡,其后辈亦不再出人才,难以出头...”

“爹!韩文轩来晋城了!”

梁松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片刻之后人也急匆匆冲进了客厅,“下面人都传,他这次来是,是授职的!他连翎南郡主的婚都退了!这龙神卫副指挥使肯定就是…”

刚跨进客厅,梁松昌就对上了李小浮微笑的目光,他瞬间刹住了脚步,“你怎么在这儿?”

又向李小浮身后一看,韩平安竟也坐在那里。

“见过小王爷。”梁松昌急忙行了礼,又看了眼端坐厅上的父亲,老老实实闭了嘴。

韩平安走到梁松昌面前,平静道:“龙神卫是四卫之首,任副指挥使之职两年便可升任指挥使,再过两年可提任八城兵马副指挥使,又两年之后扶正,三十岁之时便可与梁将军平起平坐。”

梁松昌惊讶于韩平安怎么又变了脸,他虽然没有官职,可说起韩文轩即将到手的仕途,思路清晰,仕途前程分析的明明白白。

梁松昌只好尴尬笑笑:“韩…韩文轩确实是个人才。”

“我说的不是韩文轩,我说的是你。”

梁松昌怔住,看看父亲又看看李小浮,不明白大家今日怎么都这么怪异。

韩平安将丹书铁券拿出来,放在梁铭身旁的矮几上,“这是我的诚意,希望梁将军好好考虑考虑。”

韩平安拉着李小浮走了出去,梁松昌本想拦下李小浮问问冯乘的事儿,见到父亲黑着一张脸隐忍不发,他只好压下话头,跑过去问梁铭,“爹,韩平安来咱家做什么?”

父亲盯着手上的黑铁片一动不动,梁松昌忍不住探头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直到看清上面的字后,险些喊了出来,“这不是免死金牌吗?韩平安给你这个干什么?”

李小浮也想不明白,“你把丹书铁券留给梁铭做什么?”

“给他吃颗定心丸。那份丹书铁券是前国主颁给惠王的,惠王的后人只要不谋逆,可免一切死罪。所以,只要我不造季家的反,针对韩冀做些什么,是死不了的。”

雪不知不觉又下了起来,韩平安替李小浮戴上了兜帽,“我替你约了唐婆婆,今天晚上在太白楼。到时候丹儿陪你过去。”

“你不去?”

李小浮对他突然的善解人意有些措手不及。

“五大派的事本就跟我无关,我去了你们反倒不自在。”他能察觉出李小浮有些话并不想让自己知道,“既然韩文轩回来了,韩文泰晚上自然要设宴,我就不陪你了。”

“韩文轩?”这名字有些熟悉,李小浮觉得这两日在哪儿听过。“他是你家哪房亲戚?”

“他是翎南郡主的未婚夫,不算什么亲戚,只是碰巧姓了韩,他父亲韩柏涛拍的一手好马屁,不受我爹待见,但讨韩文泰的喜欢。”

“可翎南郡主的命贴已经送过来了啊?她哪来的未婚夫?”

韩平安嗤笑一声,“韩文轩刚退了婚。”

李小浮脚下一顿,心里十分愧疚。她这算不算牵连了一个无辜的人,毁了一个郡主的幸福。

“那咱们把翎南郡主挖出来以后,她跟韩文轩还能…”

韩平安摇摇头,“我不清楚韩文轩的为人,等晚上见过再说。如果是跟韩文泰一样的人,那对翎南郡主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李小浮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挑起的这件事太过鲁莽。如果是普通人家的闺女,把她从棺材里挖出来,再给她足够多的银子换个城市生活,并无太大影响。

郡主就不一样了,就算把她从坟里挖出来,她也回不了王府。

不行,计划得改一改。

“有没有办法让我见见翎南郡主?”李小浮拽了下韩平安的袖子。

韩平安被她拽停了脚步,“你可以问问唐婆婆,她上个月给峘王妃的本家相看祖坟风水,现在应该还住在桓王府上。”

韩文轩来得很急,没有告诉父亲韩柏涛,也并未通知韩文泰,他编了个借口说到晋城述职,连夜从玉城跑了过来。人直接进了八成兵马司的大院,却没往屋里去。

同为校尉的梁松昌,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那时他连忙上前跟韩文轩打招呼。

怎料韩文轩一下马扭头就走,梁松昌在后面吼了他两嗓子也没理。

早上司里都在传韩柏涛怕得罪韩冀,把翎南郡主跟韩文轩的婚退了,这会儿他跑到晋城来,不知是不是来跟韩冀表忠心的。

龙神卫副指挥使的位置看样板儿上钉钉了。

梁松昌把这事儿跟宋仲岚说了两句,略去了韩平安来他家那段。

“我看不尽然,韩文轩八成是来找岭南郡主的。”宋仲岚约了梁松昌在太白楼喝酒,还是往日常坐的那处雅间。

宋仲岚端起酒杯,啧啧两声,“韩文轩那人跟韩家其他人不一样,那人有些骨气,不像他爹,见了韩冀恨不得跪着走。”

梁松昌奇道:“他见岭南郡主做什么?他们又未成亲,他一个玉城人,一年来不了晋城两会,估计连岭南郡主都没见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宋仲岚放下酒杯,“去年花朝节的时候,韩文轩不是来晋城办升迁手续吗,在紫薇湖见过翎南郡主扮做十二花神跳舞。我表妹说韩文轩对翎南郡主一见钟情,回去就想方设法央着韩柏涛把这婚事定了。”

“竟还有这事?”梁松昌抿了口酒,有些唏嘘,“那他来也没什么用处,韩冀要翎南郡主,谁敢跟他抢?我来的路上还听我爹说,韩冀拿北六州的军权换了翎南郡主,连国主都允了。”

“啊?”宋仲岚险些把酒杯摔了,“韩冀能把北六州的兵权让出来?这不可能啊!”

梁松昌笑道:“不信?家去问问你爹不就知道了。”

他拿过酒壶给宋仲岚又倒了一杯,“不过我也不信,以前国主想从他手里分一个州的兵权都要好好周旋一番,如今一下让出六个州的兵权,不像韩冀的作风。”

“你说,是不是翎南郡主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宋仲岚将脑袋凑到梁松昌跟前,小声道:“听说韩冀找她是给他那个大儿子陪葬的,难不成这翎南郡主的八字有特殊之处,能为大易改姓?”

“莫要乱说!”梁松昌急忙劝他闭嘴,“小心隔墙有耳。”

“我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宋仲岚一仰脖子,干了手上这杯酒,“我都被人排挤进画院了,难不成还要把我再贬去前正楼看城门?”

他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我爹堂堂当朝太尉,家中子嗣却没有一个在朝中干正经差事的,你说我冤不冤?”

“宋太尉也是为了你好,”梁松昌安慰道:“他不愿你任要职,是怕韩党害你。在画院多好,不用为朝廷卖命,一样拿着俸禄,还不用烦心那些派系间勾心斗角之事。”

宋仲岚长叹一声,满是不甘,“可我也是十年寒窗苦读…”

门口突然一阵骚乱,梁松昌二人掀了帘子朝楼下看,发现大厅里不少人都往门外跑去,好像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宋仲岚站了起来,“走,出去看看。”

李小浮领着丹儿,按韩平安所说,在酉时三刻前赶到了太白楼门口。

太白楼门庭若市,正值上客翻台的高峰期。李小浮抬眼看了这明晃晃的金字招牌,提起裙子就要往二楼雅间去。

却听身后轰轰两声,似是有重物忽然坠落。

李小浮猛地回头,只见一对男女手拉手躺在了太白楼正门口的地上,身下一片殷红,血顺着石板砖的缝隙,朝四周缓慢延伸。

李小浮险些吓晕了过去。

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一吓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丹儿急忙上前搀她起来,在门口找了个椅子先坐下。

人头开始撺动,只一秒钟的空挡,门前便挤满了人。

初始的震惊过后,慌忙无措的人群中,有人开始喊着报官,也有人去叫了大夫。

李小浮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挤进人群,惊呼声瞬间传来,“这不是韩文轩和翎南郡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