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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酸汤面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窗,映入室内的微光叫醒了沉睡的人,楚其恪最近一直被齐晏陆三家联手之事所扰,“三神卷”自楚家有史可循时就已在,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三神卷”是楚家的象征,“三神卷”一旦失去,楚家也就散了,楚其恪不能让楚家千年基业毁于自己之手。

洗漱过后,楚其恪穿着浅灰色长衫,踩着布鞋去了书房,晨起练字是他多年的习惯,多年如一日,“陈二,让冯清两小时后到书房见我。”

陈二是楚其恪的伴读,本名陈留,略长楚其恪几岁,多年相处,不是主仆更胜亲人。陈二听到了楚其恪的吩咐,说了句“好”。

书房内,楚其恪研墨展纸,他没有焚香的习惯,总觉得香味会冲淡那微不可闻的墨香,草书、行书、隶书他都有所涉猎,尤爱行书。

心中有郁结,下笔成草书。笔尖落在宣纸的感觉,犹如温柔的恋人拂过春风,在落笔间成就笔与纸千年的羁绊,难分难舍。

楚其恪看着写下的字,叹道,“时也命也。”

当冯清来的时候,楚其恪已经整理好了乱绪,“冯清,去找楚省,就说‘风起,燕归巢。’回不回来都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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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喻穿着白色婚纱,头戴王冠,那是明京的珍藏,送给了苏喻,明京穿着暗底红花的旗袍,头戴碧玉簪,握着苏喻的手。

“阿喻,别紧张,今天的你只要做个美美的新娘子就好了,一切都有辛言呢!”明京摸到了苏喻手里的汗,满怀慈爱地看着她,“阿喻,新婚快乐,你和辛言都要幸福。”

说着,明京不由眼眶含泪,看着苏喻出嫁,她有种嫁女儿的心情,不舍而又欣慰,苏喻闻言抱住明京,“明姨,在我心中,您就如同我母亲一样,”

明京闻言,轻抚苏喻,“阿喻,你并非没有依靠,仓的湖墅会是你永远的家,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吧!”

牧师的陈词在耳畔响起,虔诚的教徒聆听声音,苏喻的思绪却已飘向远方,“阿喻,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这是傅辛言当初向苏喻求婚时的答案,现如今,换了景,牧师在问苏喻同样一个问题:“苏喻女士,你愿意嫁给傅辛言先生吗?”

苏喻侧头看向众人,今天来了许多人,傅辛言给她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但是她到如今还是感觉不到他的心,他说他爱她,但是爱怎么会让她如此不安呢!

苏喻瞥见明京泪湿的眼神,心里默默地说了句:明姨,对不起。

她看了眼傅辛言,他依旧如常,俊美的眉眼间没有爱意,“我不愿意。”

满堂哗然,傅辛言侧头问了句,“阿喻,怎么了?”

他有疑惑却唯独没有心伤,“辛言,对不起,我不愿意。”苏喻脸上透出一股释然,傅辛言不懂。

苏喻摘下头纱,将它交给了傅辛言,傅辛言伸手抓住了苏喻即将收回的左手,眸光深邃得让人难以猜透他的心,“阿喻,你决定好了吗?”

苏喻听着底下众人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了?”

“苏喻,她现在说不嫁了?这不是打傅辛言的脸吗?”

“今天这么多人来了,看的都是傅辛言的面,要不然谁知道苏喻是谁?”

苏喻挣脱掉,揉了揉手腕,傅辛言见状,“阿喻,抱歉。”

“辛言,不用说抱歉,今天这场婚礼终究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但是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是真的爱着你,可是辛言,和你结婚却是我触不可及的梦,我害怕梦醒了……”

九月的天空,浮云淡妆,确失云霞,尚有几缕秋风吹起路人的裙衫,苏喻穿着盛大的婚纱游走在街巷间,路人见状不由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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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栖一身蓝色衣衫,略有些邋遢的发型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他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右腿曲着,整个一副懒散样。

“喂,你说这次的局怎么破?齐晏陆三家联手,楚省妹妹又没在,楚家有数的人就我们两个,能打得过吗?”他晃着腿,还十分欠揍地踢了楚将息一脚。

楚将息面无表情,宛若看陌生人似的瞥了眼楚栖,“打不过那也要打过再说?”整一个好战分子的语气。

楚栖闻言,瞳孔放大,“楚老六,我发现最近你是愈发嚣张了,受刺激了?”说着站起了身,准备细细瞅瞅这位仁兄,“放心吧!天塌下来还有你三哥顶着呢。”

楚栖像是忽然间兄弟情爆发似的,拍了下楚将息的肩膀,十分霸气地说着,可惜被楚将息一句话戳穿了,英雄气概全无。

“一个月前,还是我去救你的。”

一个月前,楚栖遇到了陆家的陆晃,惨败。

晏褚青带着楚省潜入京内,整天游走在街巷间,楚省看着这烟火气,有些迷了眼,京内她待了这么多年,却从未走过这些路,市井凡俗,喧闹人间。

更有的是美食万千。

“省省,我们去吃酸汤面,怎么样?”晏褚青像是个孩子似的,手里拿着糖葫芦、臭豆腐,边吃边走,这回又瞅见前面不远处人潮拥挤的面馆。

楚省穿着米灰色的运动服套装,戴着黑色口罩,大步走着,一点不想理会这个幼稚的晏褚青。

“妈妈,大哥哥好傻啊!”路边的小男孩见状,看向母亲,晏褚青手拿臭豆腐,嘴里还叼着糖葫芦棒的抱着楚省胳膊的样子确实透出几分傻气。

晏褚青耳聪目明,闻言僵住了,楚省不由笑出了声,一双眼睛分外迷人,小男孩看着都笑了,“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大哥哥真的好傻啊!”

晏褚青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笑着的楚省,之后又望向小男孩,那小男孩的母亲见状,连忙低声道歉,“抱歉,小孩子言语无状。”

楚省见那母亲温柔地护着小孩,满脸慈爱,“没关系,您的孩子挺可爱的。”说完,楚省拉着晏褚青走了。

那母亲见状,也低头看向小男孩,“小齐,以后不可这么说了,知道了吗?”

“妈妈,我知道了。”似晓非晓地拉着母亲继续逛了。

晏褚青看着抓着他手腕的楚省,楚省一向不喜与他接触,之前都是他硬拉着楚省的,这是第一次她拉着他的手。

他看向楚省,久久未语,任由她带着他,去往未知的远方。

老二酸汤面,这是晏褚青想来的地,“您好,两份酸汤面,在这吃。”

楚省摘下口罩,露出姣好的面容,声音清冷得像是琵琶的低鸣。

收钱的是位年龄稍大的胖阿姨,眉目和善,抬头看见楚省,眼中露出了惊艳,“好俊的女子啊!两份酸汤面,里面坐。”

阿姨记好了菜单,热情地替楚省二人找好了座位,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惹人心怜,“你们坐这里吧!”

阿姨急忙收拾了上位客人的碗筷,又拿着围裙口袋里放着的抹布细细擦干净了桌子,“面马上就好。”说着,又急匆匆走了。

只听有人大声说:“胖婶,两碗酸汤面,一碗不要葱,一碗多加辣,打包带走。”

“好嘞,总共22。”

楚省、晏褚青落座,她自然地放开了手,晏褚青看了眼清冷寡言的楚省,随口说道,“你还是笑起来好看点。”

楚省抬头,目光里透着散漫,“晏先生,我觉得您话少点比较好?”

晏褚青笑出了声,“省省,我记得师兄说你很尊师重道、尊老爱幼,”楚省的清冷自持、有礼有节已经被丢失在三千里外了,晏褚青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和他在一起久了,你会暴露出你最真实、最不堪的一面,挑起你所有的坏。

“面来了。”就在楚省准备反驳说些什么的时候,酸汤面已经上了,胖大婶将面碗放在了桌子上,楚省拿起旁边筷筒里放着的筷子。

一双递给了晏褚青,“晏先生,您先请。”端着的是一个知书达理,宛若从仕女图里走出的人儿。

“吃吧!”晏褚青像是熄灭了所有的热情。

闹市里,一桌两碗面,热气腾起时映出他眼底的迷茫,却在她抬头间消失不见。

“你不是要吃酸汤面吗?怎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