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左右,孙仪涵他们一行车队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庆都县境内,车队进入县城后又北行了大概半个时辰,这才到了他岳丈大人的老宅。
老宅应是处在一个村落之中,前几日凌自成便安排了几个老仆骑快马赶到老宅进行了整理,也因此孙仪涵他们今天才可安心住了进去。
用过午饭,孙仪涵便拉着凌懿云出了门,当然身后还跟着青梅。
刚才进村的时候几人也没有仔细留意四周景色,如今酒足饭饱后正好可以借由散步出来赏一下这田园风光,只见那深邃的碧空下,苍劲如黛的远山,其怀抱中的广阔无垠的玉米地,地头及田边的绿树,田间的玉带般的飘入青帐深处的小路……更兼满天的蜻蜓在悠闲地游弋,偶然间飞鸟的身影从碧空中滑过……此景却是唯美。
‘小姐,小姐,这里好漂亮啊,你看那座山好高啊,小姐咱们能去爬山吗?’青梅很是兴奋,可能是因为出门少的缘故吧,见到这纯天然的景色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小丫头哇,这山你们可是上不去嘞,没有路的啦’一位老大爷似乎是听见了青梅所说的话,笑着对她说道。
孙仪涵忙一作揖‘老丈有礼了’凌懿云,青梅也是微一欠身问候,老丈摆了摆手笑道:‘看你们着穿着打扮定是从城里来的吧,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也却是只剩下着美景了’
孙仪涵微微一笑道:‘老丈说笑了,这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如此美景着实令人心旷神怡啊’
‘小哥说的好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好、好、好’老丈连说三个好字后继续道:‘我是这里的里长,历代成,不知几位从何处而来?’孙仪涵听完很想回一句‘贫僧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求取真经’可是理智却让他没有说出来,‘我们是随父前来,回归乡里的’凌懿云回道。
历里长听完不由一愣随即问道:‘你父可是凌自成??’‘正是家父’凌懿云答道,历里长一听大笑道:‘呵呵呵呵,小成这孩子果真还是回来了啊,嗯,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走领我去见一见你父’,三人这才往宅院走去。
宅内仆人正在打扫,虽说已有老仆提前回来打扫过了,但是毕竟仓促了一些,院落里还是有些杂乱的,老管家领着一帮人正在清理杂草。
凌自成自是在厅内饮茶歇息,这所宅子还是当年他的父亲留下的,他在这个宅子里生活了十几年,他父母过世后,他也是无牵无挂了便四处求学,也是很少回归,看着眼前这些似曾相识的景物,如今也是一阵伤感,只是不知这里的人是否还有相识的,就在凌自成触景生情时,只听院中传来一个声音:‘小成可是回来了?’
凌自成听到问话急忙扔下茶杯,迎出门去,只见院中站着一位老者,老者脸上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曲折不均的像是墙上斑驳的印迹,爬满了面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可是历叔?’凌自成问道,历里长咧嘴一笑,道:‘果然是小成回来了啊,怎么见着你历叔也是这般拘谨了啊。’凌自成听完这才快步上前,拉住历里长的手笑道:‘历叔莫要取笑我了,咱们赶紧进屋说话’。
可以看得出来凌自成很高兴,‘我方才坐在厅内还在想着村中古人,没成想却是见到了历叔。’几人落座后凌自成自是说道,‘呵呵,我记得小成你最近一次回来还是带着夫人,幼女归来祭祖,没成想却是过了二十年之久了啊。’历里长笑着说道。
凌自成听完也是一阵唏嘘,‘是啊,二十年了啊,历叔也是有七十高龄了吧,我记得二十年前归来祭祖时,见到历叔还是依然健朗,现如今却是也老矣。’‘呵呵呵呵,莫要说我,小成不也是两鬓斑白了么,还有你这丫头,也是长大了啊。’
‘是啊,我也是老矣,不知村里可还有故识?’凌自成问道。
历里长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有,与你一同长大的长清,还有你刘成刘叔,他们也都还在村里。’凌自成听完亦是点了点头,转头对站在凌懿云身后的青梅说道,‘青梅,去让刘管家通知膳房,今日晚食要多备一些,对了,还有让刘管家把那瓶上等的东阳酒也拿出来。‘说完对历里长道:‘还请有劳历叔带我一一拜访一下他们。’说着便起身作揖。
历里长笑道:‘这有何妨,你这就随我前往就是’说着便打头站了起来,出门去了,凌自成自是跟在身后一同前往了。
且说屋内孙仪涵他们也没有闲着,也是跟出门去,刚才没有欣赏够这美景便带历里长回了宅院,此番几人又是出门去继续游览。
‘没想到爹爹在此地竟是还有熟人,怕是今晚也要多吃一些酒了吧,青梅晚时吩咐膳房煮些醒酒汤备着。’凌懿云想的很周到,想来能与爹爹相识的大都是些上了年岁的人了,备些醒酒汤也好照顾各位叔伯了,青梅听后自是点头称是。
三人继续前行,此时已到申时,三人站在一山坡之上向下望去,只见坡下人家具是生起袅袅炊烟,十二还传来几声短笛声,想来具是农耕一日,准备饭菜了,孙仪涵望着这些炊烟,和这绿水青山,笑道:‘听这短笛声,定是有谁家孩童在外玩耍还不归家啊。’凌懿云接道,‘官人所言甚是,方才一路走来具是孩童嬉闹声,想来也是玩的有些时长了。’青梅听后不解道;‘如此这般玩耍,村里难道没有学堂的吗?’
孙仪涵也是纳闷起来,按理来说,就是再贫困的村落,也会有一所学堂以供村里孩童启蒙的,这跟前世的宋朝不一样,这个时代很是重视启蒙教育,从朝廷到各个州府县里亦是重视,听青梅这么一说孙仪涵也有些纳闷了,今日巳时进村,就已见不少孩童在田间,河边嬉耍了,按道理这个时辰应是在学堂里背书的,三人具是不解,只得先行回了宅院。
一进宅院便听得厅内笑声连连,想来是凌自成与那故识在聊天了,进了厅堂,凌自成自是向在坐的人介绍了孙仪涵三人,在座的除了历里长,凌自成外还有二人,这二人应是历里长说的长清、刘成了,这三人具是凌自成的旧相识,离别二十载今日重逢,心里甚是欢喜,此时四人具是在吃酒聊天,青梅去了一趟膳房吩咐了一下醒酒汤的事便也开始张罗凌懿云他们的饭食,孙仪涵他们选了旁边用食,免得打扰到长辈吃酒。
待用过晚饭,厅内四人也是吃完了酒正在喝茶闲谈,此时孙仪涵、凌懿云二人也重新进到厅内重新见礼,几位长辈也具是受礼,二人在末尾落座后,只见一黝黑大汉,笑着说道:‘真是时间长了啊,云姐儿竟是也这般大了,还记得二十年前你带着他们娘俩归来祭祖时,云姐儿还在襁褓之内呢。’说话的正是长清,乃是和凌自成自小一起长大的,长大后他也没像其他人一样离开村子前往县里寻找营生,而是留在了村里种地,也是将够自给自足,养活家人。
‘长清说的是啊,这一晃二十年已过,我们又有几个二十年呢,此番再次相聚,我是欢喜很那’这位说话的正是刘成,刘成亦是与历里长一样也是古稀之年了,凌自成听完又是一阵难过。
孙仪涵见厅内气氛不对,忙岔开话题说道:‘小辈尚有一事不明,还请诸位长辈相告。
’‘但问无妨’历里长回道。
孙仪涵问道:‘今日进村之时,看到不少孩童田间玩耍,敢问历老村中有无学堂?’
孙仪涵问完,在座的历里长,长清,刘成具是缄口不言,过了一会,长清说道:‘实不相瞒,前阵大雨学堂被冲垮了,县里聘的先生也是被所塔房屋埋了,自此历里长多次前去县衙办理学堂事宜,均是被拒之门外,无法只得这么闲置了教学。’
凌自成听完一拍桌子怒道,‘启蒙教学乃是大事,怎可闲置,此间县令又是何人,胆敢如此妄为。’
历里长苦笑道;‘此间县令也是刚刚调到这里来的,名叫高焕,我也是去了好几次,却是没见到县令大人,想来应是县太爷太忙了吧。’凌自成听闻竟是开口道:‘高焕,高炳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