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众人听得凌自成的话具是一愣神,孙仪涵问道:“岳丈大人可是识得此人?”凌自成看了一眼孙仪涵说道:“此子原是我门下门生,三年前赶考失了联系,没成想竟是做了县令了。”
“呵呵,即是如此那便好了”历里长闻言笑道,凌自成点点头道:“如此明日我便与子谦前往县衙,看看能否办妥此事,你们也无需着急。”孙仪涵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当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凌自成便命人备好马车同孙仪涵前往了县衙。
到了县城,孙仪涵他们先是找了一间小铺用了下一些吃食,随后又问明了县衙所在,方才乘车继续前行。
待到了县衙二人下了马车,便由孙仪涵前去递上帖子,门口的衙役见此二人穿着打扮不像常人,遂也不敢多言进门递贴,不多时便从内里传来一个声音,“可真是老师驾到?学生惭愧啊。”说话间,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多的青年从门内走出,此人穿着一身便服,嘴边留着一撮胡子,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干练。
“好你个高炳辰,三年前你前去赶考,却是失了联系,害我好一通找,今天却是在这相见,你可得与为师好好讲讲了”凌自成自是说道,高炳辰急忙说道:“老师恕罪,进了内里再说此事,还请老师移步。”说着侧身让了一步,凌自成也不纠结,迈步就往里走,孙仪涵自是跟在身后。
待到进了厅堂入了座,高炳辰又命人沏了茶水奉上,这才看向孙仪涵,“老师,这位兄台是?”凌自成看了一眼高炳辰说道:“此子乃是我的贤婿,孙仪涵,字子谦”高炳辰闻言忙拱手笑道:“子谦兄好生福气,能娶得老师女儿,这里还要恭喜子谦兄啊。”
孙仪涵也是一拱手回道:“多谢炳辰兄谢意,我也是曾听闻岳丈大人提起炳辰兄,炳辰兄也是有大才之人,只是为何区居县令之位?”
这个问题昨天夜里孙仪涵也问过他的岳丈大人,凌自成只是说高炳辰高才,怎可混得县令一位,对此凌自成也是不解,今日一见孙仪涵也不由得问了出来。
高炳辰闻言,也是一顿,随后又苦笑了起来,看向凌自成说道:“三年前我从老师处赶回济州府参加乡试,得中后本想回到老师那里继续学习,谁知路遇劫匪,身上钱粮具是被夺,险些丢了性命,”
这里就要说明一下,这个时代科举考试必须是要回到原籍的,高炳辰原籍便是济州府。
高炳辰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是身负重伤,恰遇路过的济州府尹,得以捡回了一条命。”
“济州府尹?你可是说的陈子仪?”凌自成插嘴问道。
“正是。”高炳辰回道。
“陈子仪两年前因得罪了左丞相戴源不是已被流放了吗?”凌自成又问道。
高炳辰面露悲色的说道:“却是如此,只是两年前我也已与府尹千金成婚,那时正好岳丈大人被降罪流放千里,我本想于老师书信一封,可是还是没来的急,只是我这岳丈大人却还是没能挺过去,路途中就病逝了,我与娘子也是几经周折才得以返回济州,那时也才得知朝堂之上也是风云变幻,本想回来之后联系老师,但又深怕影响到老师,毕竟那会朝堂之上正是闹的厉害,我也是害怕左丞相会因我之事而牵累到老师,所以我也就作罢了,去年济州新任府尹选官,我也是凭着身负功名从而也选中了一县之令,今年年初,才被调任至此,不成想却在这里见到了老师,真是造化弄人。”
凌自成,孙仪涵听完皆是唏嘘不已,“如炳辰兄所言,即是得罪了左丞相,选官之时那济州府尹想必也是万般刁难吧?”孙仪涵问道。
高炳辰苦笑道:“却是如子谦兄所言,府尹大人也是万般刁难,只是亏得我家娘子上下打点才得以选了一个县官,这样报备朝廷也是不会被左丞相等人注意到,再加上现如今朝廷党羽纷争,想那左丞相也不会顾及到我”
凌自成听完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这是又何苦呢?”
“老师有所不知,学生身无长处,自被流放皆无收入,再加上岳丈大人病故,更是雪上加霜,我也是别无他法只得铤而走险,求个一官半职养家糊口,虽说只是一县之令却也是父母官,也能为百姓做些事,我也是铭记老师的教诲,为官一场,造福一方。”说完高炳辰自是有些哽咽,凌自成亦是如此。
“如今过的可还好?”凌自成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高炳辰回道:“如今还好,只是苦了我家娘子,这三年来担惊受怕”,凌自成点点头。
“不说这些,今日能重见老师我心甚喜,还有子谦兄,午时便留下来吃酒畅谈,稍后我携娘子前来拜见老师”说完亦是吩咐了下去,让膳房做些吃食,自己也是去了内屋。
过了少顷便见高炳辰携着一身材窈窕,面目清秀的女子一同前来,定是他的娘子无疑。
“这是我家娘子陈沐滢”高炳辰引道,“娘子这便是我与你长提起的老师,还有这位是老师的佳婿子谦兄”陈沐滢先是拜见了凌自成,又与孙仪涵见了礼。
孙仪涵也是连忙起身回礼道:“子谦见过嫂嫂,今日前来也未曾携礼,还请嫂嫂莫要怪罪才是。”陈沐滢听完笑道:“怎能怪罪,日后也是要经常走动,何须如此繁文缛节”
“呵呵,嫂嫂说的是,倒是我显得有些生分了”孙仪涵笑着回道,高炳辰亦是在旁边笑着说道:“老师此次归乡定是要住一些时日,沐滢也可前去看望,子谦兄娘子亦是在的,你们也是能说说话,省的你也是天天呆在衙门,怪是沉闷。”陈沐滢闻言对凌自成一欠身笑道:“那还得多打扰到老师了。”凌自成自是不会拒绝,看着陈沐滢,高炳辰笑着说道:“你们二人皆可随时过去,还有啊,我这次归乡,也是没打算再走了。”
高炳辰听完诧异的问道:“老师遇到了何事?”凌自成苦笑一声:“我与云姐儿皆是已经辞了官了。”
“可是因为朝堂之上党羽纷争?”
“不错,也皆是左丞相引起,罢了,罢了,就不提此事了。”见老师不愿多提,高炳辰也不再多过问,此时已到午时,高炳辰自是摆下饭食酒水宴请凌自成,孙仪涵。
待到用完饭食,吃完酒,几人回到厅堂落座后,高炳辰自是问道:“老师此番前来可是有何事?”
凌自成看了一眼孙仪涵说道:“此事还是由子谦与你说吧。”孙仪涵没辙只能把村中情况说了一下。
高炳辰听完孙仪涵所说也是吃了一惊,“可我从未听人有人来报啊,如此蒙学之事可是大事,怎会有人知情不报呢。”高炳辰很纳闷,他身为一县的最高行政长官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辖区内会发生这样的事。
“官人可还记得前些时日咱们前去陵县之时,衙中只留下了县丞,怕是此事就是发生在那时的。”
高炳辰听完点了点头,“娘子所说不错,前些时日我们却是前往陵县拜会了一下那里的县令,怕是也只有县丞能知晓此事了。”说完看向门外吩咐道:“去请县丞大人到厅堂里来。”门外自是有下人前去找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