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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服?

“世民兄胸怀大志,某佩服,”正在众人为程凯而赞叹时,一道阴鸷的声音传来,“但是就其文采而言,恐怕难称世民兄的才名吧?”

程凯转身看去,却是一位鹤氅纶巾的书生,正脸色阴翳地看向自己。望着那透着分明怨恨的双眼,程凯暗自皱眉。

此人是谁?自己完全没印象啊,应该没有得罪过吧?可是,为什么别人不管是世家大族小族,即便敌视自己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如此明显,而此人却刻意至此?

而一旁出题的婉儿却是瞬间暴怒,娇喝一声:“刘纂!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退下!”

“小姐!”刘纂死死地攥紧拳头,“纂乃是江东之臣,却非小姐奴仆。小姐如此说,岂非令众人寒心?”

“哼!”婉儿却并没有被刘纂唬人的话吓住,“刘纂你是什么心思以为江东众士子不知吗?何必拿这些大义压我?”

婉儿丝毫不带掩饰的话,配合那与较小身体毫不协调的刚烈声音,听在众人耳中更添了几分穿透力。而对此事颇有了解的士子小姐们也是不由发出哄笑,更使得刘纂面色难看了几分。

本来程凯还不清楚为什么这人如此敌视自己,但是一听到他的名字便有了几分猜测,而对这自称婉儿姑娘的身份也推测得差不多了。

刘纂,虽然名字流传度并没有陆逊、诸葛恪等人这么广,甚至也赶不上丁奉等这些现在还是小将的名声。但是在日后东吴世家的耳中,却几乎无人不知。

因为此人正是吴大帝孙权的女婿,而且还不是一位公主的驸马,先后娶了孙权的二女儿和三女儿。而看刘纂如此恼恨自己,再看看刚刚那个提问的姑娘阴阳怪气地,也不难猜到那就是孙权的二女儿了。

“凯来江东时日尚短,在座诸兄凯也大多未曾见过。想来刘兄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婉儿姑娘却是言重了。”

虽然程凯猜出了事情的原委,知道刘纂是在吃醋,但是程凯就是看不惯刘纂那阴沉似水的目光,追妹子那靠的是本事,你这还带迁怒别人的?更何况,程凯还委屈呢,自己这什么都没做,就是规规矩矩地参加了个诗会,就惹得你敌视了?

如果说,自己无意之中,撩了你的妹子,那自己还能理解。但是自己可真的是啥出格的事都没做,完全是无妄之灾嘛。

哼,哥哥我就是得表现得好一些,哎,温文尔雅一些,就是要跟你表现得差距大一些,让你想要的妹子更多地见到你的丑态。看你还敢不敢敌视我?还敢为难小哥?

刘纂虽然没有看出程凯的“险恶用心”,但是听着耳边的哄笑声,却也清楚,自己今天算是丢了大人了,对程凯更加恼怒与怨恨,恨声道:

“哼!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既然知道某是就事论事,看来也是知道自己名不副实喽?”

“刘纂,你不要得寸进尺!”婉儿已经快要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气得连额前的秀发都竖了起来。

“婉儿姑娘,不必如此,想来刘兄也没有其他的意思,”程凯轻笑,“刘兄既然对凯的文采有所怀疑,不知可否劳烦刘兄为某出一道题目,由凯再作一篇诗赋?”

“不错,休要在那里叽叽歪歪,空口白牙地污蔑我兄弟。你若不服,那便再出一题,看我兄弟如何让你心服口服!”吕霸听到程凯如此说,正好也是早就看刘纂不顺眼,立马跟上挑衅道。

“既然程兄有如此把握,那纂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冒昧出一题,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想帮助程兄自证清白罢了。还请程兄不要多想。”吕霸看样子在江东是“恶名昭著”,刘纂听到吕霸的话连生气都不敢生气。

“刘兄才是真的想多了,凯有什么好多想的呢?”程凯笑了,笑得很灿烂,但是在刘纂眼中却是冰冷到了极点。

“刘纂,你满意了?”婉儿同样笑了,但是脸上和眼中的鄙夷、讥讽之色丝毫不加掩饰,甚至在座的众人都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冷意。

“婉儿,回来!”这时,孙绍终于忍不住,满头黑线地呵斥着,实在是今天婉儿抛头露面,有失孙家的礼仪气度。

“哥!”婉儿明显有些不乐意,噘着嘴喊了一声,九转千折。

“回来!”孙绍的言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而婉儿一看这样,知道堂兄这是真生气了,也不再无谓地挣扎,气呼呼地跑回刚刚的位置。跑没两步,似乎想起什么来似的,回过头来盯着刘纂,“刘纂,今天本小姐算是真的认识你了!”

程凯能够看到,刘纂即便此刻面上仍倔强地保持着微笑,但无论是额头暴出的青筋,还是从指缝中流出来的鲜红血液,无一不在说明这个男人已经愤怒、隐忍到了极点。

程凯不禁背生凉气,一个人能够做到用寻常的握拳,借并不锋利的指甲生生将掌心挤出血来而不吭一声,其隐忍、坚强程度,可见一斑。此人,绝对不会是寻常货色。程凯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以后无论何时都绝对不能忽略此人。

“程兄,不知程兄平日可有何擅长的诗赋?”刘纂转身轻笑,借助拱手行礼的动作,用宽大的袖袍内侧将手上的血液拭净,问道。

“呵呵,”程凯自然不怵丝毫,“凯没有什么擅长的,一切都不过是随性而为罢了。”

“好吧,既然程兄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刘纂皮笑肉不笑,话音一转,说道:“程兄自北而南,往来征战,想来阅人无数。不知程兄觉得,今日诗会诸位小姐丽人,可比得上仙女之容姿?”

程凯一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说道:“江东之地,人杰地灵,多生豪杰。而江东女子,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风采,自然也比其他地方女子,更胜几分。而众位小姐,则更是其中翘楚。”

此话一出,在座的许多女子都不由掩面笑了起来,甚至许多男子也为这讨巧的话高声嬉笑。

“既然如此,那就请程兄以今日众小姐的美貌为题,作赋一篇,不知何如?”刘纂轻问,终于暴露出了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