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丘之地,地处平原低洼之处。因有上古遗迹,故而也被唤作沙城。
遗迹城郭一半浮出土地,周围无草木,尽数都被黄沙所包围。千百年来,旱地妖兽栖居于此繁衍生息。使得原本沃野的土地,如今方圆十里寸草不生。平日里,即便是大型的猛兽也不敢深入此地。不管对当时的人类,还是统治者志霸大陆广阔土地的妖兽来讲,这里都是块不毛之地。
此地妖兽,多为巨虫、恶龙。
巨虫生有百足,甲壳坚硬。身长数丈,獠牙有剧毒。相貌类似地球上古蜈蚣,专门吸食动物、人类骨髓。但凡被它盯上,极少能有生还。獠牙一出,少时就能将猎物吸食得皮毛不剩;至于那恶龙,也就更加的恐怖了。恶龙有麟甲,形如巨蜥。身长丈余、高九尺。口张开似磨盘,行动及其敏捷,常常能够将人类或者动物一口吞入腹中。
这两种妖兽全都样子丑恶,冰冷嗜血。因善于攀壁走墙,所以即便是千百年来起源之地边关加高多少的坚实壁垒,都在这两种妖兽的面前如履平地。这两种妖兽都是群居,尽管也有天敌,但常常群体的共同行动让他们的狩猎在整片大路上无往不利。
也正因为此,即便是他们的天敌也轻易不会靠近这片已经被他们彻底占领了的荒丘。
听着各部落首领、长老针对荒丘妖兽聚集之地的介绍,矶子眉头深锁的陷入了沉思。如今的时间,距离上一次的战前会议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由于仲夷的坚持,最终矶子还是派给了他六百人的精英部队。然而时间如今过去了一个月,前方的战事却不容乐观。
“大王,请恕我直言。这两种妖兽在荒丘,聚集得数量实在太多了。别说还有堪为遗迹的沙城作为屏障,即便是没有,我们想要凭借六百人拿下荒丘也绝对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是啊,妖兽体型庞大且极具攻击力。区区六百人,如果进攻还不够那里的妖兽当一顿点心的。”
众人议论,矶子却始终眉头紧锁。
“仲夷啊,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矶子心中思索,不禁一声叹息,问道:“仲夷率众出去,如今已经有一个月了吧。他带着六百人,每天都在做什么呢?”
“经禀报的人说,仲夷率领其中的三百人每天都围绕着荒丘沙城挖掘和制造捕猎妖兽的陷阱。有些零散的妖兽但凡出来的,全都被他们制造的大型陷阱猎不到了。根据目前的战报显示,我们还没有什么伤亡。”
“嗯,那么每天能够利用陷阱捕获的妖兽能有多少?”
“这个……”
看着回报军士一脸踌躇的样子,矶子不禁做出了追问。
“不用隐瞒,照实了说也就是了。”
“是。”军士叩首:“荒丘沙城四面的地域广阔,三百人修建陷阱,实在罩不过来。现在的陷阱防线,东面的基本已经成就了。如今每天能够猎捕到的妖兽,大概能有七八只的样子。至于南面的陷阱工程,似乎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照这样的速度计算,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能够将陷阱彻底围住整个沙城的四面啊。而到那个时候,每天猎不到的妖兽或许能够更多一些吧。”
“仲夷所谓的三月之期,莫非是打算用这样的方法来攻取荒丘吗?荒丘的妖兽数以千计,每天产下的卵恐怕都不止这些的。用这样的方法想要将荒丘的妖兽一网打尽,这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的吗?”
“谁说不是呢?而且三个月的时间是要彻底拿下荒丘,如今看来仅仅只能完成荒丘沙城四面陷阱的部署。哈哈,真的是笑话。难不成陷阱全都在沙城的外围部署不知成功了,那些躲在沙城里的妖兽就会自己出来往陷阱里跳的吗?”
“荒谬,实在是荒谬。臣乞大王,迅速换下仲夷。此人任主帅,诸公不服。”
大帐之中,闻听线报的部落首领、长老中,已经传来了这样充满讥笑与讽刺的声音。矶子心中疑惑,总感觉有些不对。仔细回想刚刚斥候的回报,这才想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等一等,你刚刚说,每天和仲夷挖陷阱的只有区区的三百人吗?”
“是,三百人。”
闻听此言,众人也感到了疑惑。
“大王,仲夷走的时候,不是要了六百人的吗?如今三百人和他在挖掘陷阱,那剩下的三百人在做什么?!?”
身为贤者的长荣,不禁这样问了句。矶子也感觉到疑惑,随即询问专门负责情报的斥候。
“这,这个……”
“怎么?你也不清楚吗?”
看着斥候也一脸不解的样子,长荣不觉心中惊奇。
“大王,您看……”
“仲夷这么做,肯定就有他自己的道理。六百人想要那些要收聚集的荒丘沙城,这根本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依我之见,仲夷之所以成竹在胸肯定是有什么别的特殊的设计。我们要选择相信他,且看他口中所说的三月之约到时应是不应。”
矶子说完,随即遣散众人。
虽然他表面对众人表示了自己对于仲夷的信任,但内心也在默默的打着鼓。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对于仲夷的动态,矶子时刻都在关注着。眼看着夏天过去,秋日到来。
仲夷带领着三百人于荒丘四面的陷阱已经全部修缮完毕,而早先约定的三月之期也已经不剩下几天了。
这几日,阴雨连绵。正如矶子的内心,感觉不到半点儿光明。
“眼看三月之期已到,仲夷目前还没有动作吗?”
“是,没有。”
闻听斥候所报,矶子终究有些控制不住了。
“围住沙城四面的陷阱不是已经完全修好了吗?为什么他还没有动作呢?难道说,真的要等彗星神的再度降临将荒丘的妖兽尽数毁掉吗?简直是笑话,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这个……”看到矶子愤怒了,斥候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想,还是没有隐瞒:“陷阱都造好了,仲夷便开始慰劳起了三个月以来辛苦的将士们。如今带着他们每天饮酒吃肉,好像……”
“好像什么,说下去。”
“好像大战已经结束,每天在摆庆功宴一样。现在的他们,终日醉生梦死,已经完全没有了战心了啊。”
“混账!!!孺子,安敢欺我?!?”
矶子一声怒喝,一拳起处,直接将身边的桌案打了个粉碎。
负责禀报的斥候吓的一个激灵,差点儿没咬了自己的舌头。如今见矶子怒目横眉仿若杀神一般的样子,双腿一软的瞬间便跪倒在了地上。矶子对他毫不理会,将袍袖一甩、赫然挺身出了大帐。见到帐外候着的军士,怒目圆睁之间不由得一声大喝。
“仲夷小儿,误我大事。我要亲自往前线一趟,定治他个不赦之罪。”
这正是“一怒冲冠终难忍,只道大事错托人”。预知矶子往去,仲夷性命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