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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洛水赌输赢

月上梢头,云随风动。

风儿轻轻的吹拂着洛水河,河面卷起一层细细的浪花,在月色下波光粼粼。河畔两岸蛙声一片,仿若一曲悠扬的乡野山谣。

洛水河从洛阳城正中穿过,将洛阳城从中裁为南北两截,平日里城中住户都以舟船渡河,无论早晚,大河两边总停着三三两两的舟船。

“老兄,你喜不喜欢跟人赌钱?”

“我从不跟人赌钱。”

“太好了,新人一向运气不错,今晚你一定能大杀四方!”

王婵兴致勃勃地带着余夏,离开王家祖宅,来到洛水边上,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一处僻静的码头旁边。

在这处码头,停靠着三艘小小的乌篷船,头对头靠在一起,在水上呈人字形状。其中两艘小一些,一艘稍大一点,船篷容得下七个人的样子,船尾有人正在烧火煮茶,缕缕青烟飘摇而上。

王婵望着最大的那艘乌篷船眼中异彩连连,抬脚跳上了去,余夏也跟着走了上去。

船头并无人看守,两人上船之后,径直进了船舱。

船舱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贵气逼人的锦衣公子,一个面色淡然的灰衣老人,还有一个胖乎乎满面堆笑的员外爷。

在他们三人身前,还放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放着一个赌盅,还有几粒骰子,围成一个小小的赌局。

“这位公子是鄂国公府的世子常诚,这位老爷子洛阳白马会的会长赵老爷子,还有这位弥勒佛是汇通商号的大东家乔大老板。”

王婵进入船舱之后,冲三人点了点头,然后向余夏一一介绍一遍,最后仔细叮嘱说道:“这三位都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有钱人,你尽管赢他们不用客气!”

“那我要是输了呢?”余夏忍不住问道。

“你赌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婵一脸奇怪地望着他。

“原来如此。”余夏点了点头。

“婵公子,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连句介绍都没有,就要上赌局,未免太不把常某放在眼里了吧?”锦衣公子常诚看着王婵进来,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小婵儿,咱们都是自己人随便玩玩,外人不大好加入吧。”赵老爷子也摇了摇头。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仁兄能不能拿出本钱来,要是拿不出来,岂不是白赌了?”乔大老板笑嘻嘻地说道。

“赌就赌!你们怎么这么多话!”

王婵俏脸一寒,来到赌桌前面,说道:“姓常的,我这位兄弟跟唐大叔都敢叫板,够不够资格跟你赌一把?赵老爷子,这可是我兄弟,晚上一张床上睡觉的兄弟,算不算自己人?还有咱们的乔大老板……”

说到这里,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银票,塞到余夏手中,说道:“我可把今年最后的花销都给他了,你说他有没有赌本?”

“原来是个不要命的人,连命都不要,自然是有资格赌的。”常诚第一个点头。

“既然是一张床睡觉的兄弟,那不要说是赌钱,就算跟老头子一起逛窑子也有资格。”赵老爷子第二个屈服。

“有赌本就好说,只是……”乔老板犹犹豫豫地说道。

“只是什么?”王婵面色不虞。

“只是我怕婵公子输光了下半年的花销,要让王老爷知道,他们俩不怕,我却害怕的很。”乔老板苦着一张脸说道。

“放心吧,就算一文钱不剩,我也不会告诉我爹的!”王婵怒道。

“那就好,那就好!”乔老板顿时兴致高涨。

……

余夏微微一笑,坐在赌桌前面。

他虽然还不确定王婵为什么让他赌钱,但以他踏过诸天万界的见识,还不至于在一个小丫头面前翻车,脑子里已经猜到了几种可能,但都无伤大雅,左右陪她玩玩罢了。

“咱们这个玩法叫做一把清,每局用四粒骰子,一把掷出之后,‘同色’为贵,‘驳杂’为贱,同色之中,又以红色为贵,黑色为贱,若是四人都为驳杂,以多枚红色者为贵,红色数量相同,则以点数大小论胜负。”

“四枚四点称‘满园春’为最高。其次为四枚幺,称‘满盘星’稍次之。以下为四枚六‘混江龙’,四枚三‘雁行儿’等等。”

乔老板刚才还苦着一张脸,赌局真正开始以后,却是最兴奋的一个人。

“咱们今天不要热身了,就一万两开始压吧。”常诚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压在桌上。

“大一点就大一点。”赵老爷子也点了点头。

“今个一上来就赌这么大?那乔某就舍命陪君子了!”乔大老板嘿嘿一笑,从怀中抽出厚厚的一沓银票来。

余夏低头瞧了瞧手上那张银票,上面整整齐齐地写着“一万两”三个字,笑了笑也压在桌上,说道:“那就客随主便。”

王婵忽然叹了口气,拍了拍余夏的肩膀说:“你一定要赢啊,我本想着你赢不了,我再上台翻本,现在看起来你要是赌输了,我连翻本的机会都没了。”

“放心吧,我这人运气一向很好。”余夏笑了笑说道。

“今晚咱们在赵老爷子的地盘,就由赵老爷子做庄家!”乔大老板率先提议。

“没问题。”常诚答道。

“好。”王婵替余夏答道。

“那老头子就不客气了。”

赵老爷子也没有推辞,揭开赌盅的盖子,将四粒骰子扔了进去,然后又将赌盅盖好,右手拿起,放在耳边,轻轻摇了摇。

叮!叮!

这赌盅一摇起来,余夏顿时发觉不对,声音清脆的异乎寻常。

通常来说,制作骰子的材料大多有翡翠、金银、竹木、象牙、骨骼等等,对于混迹赌场的老赌鬼来说,甚至不必看到骰子,只要听到声音就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是否有人在骰子里做手脚。

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根据摇骰子的声音,使用不同的手法,摇出不同的点数。

今日赌桌上这几枚骰子,声音清脆悦耳,超过任何材料,而且还带有一重重回音,四枚骰子的回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嗡嗡声,不要说是寻常赌鬼,就算赌中圣手也没法听出里面的变化。

“兄弟,不知道婵公子跟你说了没,咱们这赌盅用的是南海铁树的老根,里面的骰子用的是极北冰原的响铃玉,摇起来声音特别,绝没有人能听出里面的动静,就算赌技再高也不行。”

乔大老板的声音在余夏耳畔响起,一面给余夏释疑,一面看着旁边的王婵,有些讨好的意思。

“原来如此,多谢乔大老板解惑。”余夏答道。

“好说,好说!”乔大老板笑着答道。

“没关系,别担心,这玩意就是靠运气,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找你来的,毕竟新人运气都比较好么!”王婵握着拳头给余夏打气。

“呵呵。”余夏笑了笑。

啪!

赵老爷子摇了几下,把赌盅往桌上重重一拍,然后揭了起来,里面是三红一黑,虽然不是同色,但在驳杂里也算高的。

世子常诚则是第二个动手,他随便摇了两下,就拍在桌子上,打开一下,里面居然是四枚纯黑,也就是同色。

虽然不能说是稳赢,但比赵老爷子已经高了。

“兄弟,那我先动手了?”

乔大老板跟余夏打了声招呼,第三个拿起赌盅,用了摇了几下,然后稳稳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居然黑红各半,即使在驳杂中也是低的,不由哀叹一声:“看来老乔我这把要垫底了!”

三人全都摇过之后,余夏最后一个拿起赌盅,双手捧着,轻轻摇了起来,随着骰子的摇动,双目渐渐闭上。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是一个守规矩的赌徒。

因为他从不跟人在赌桌上赌钱,只会跟人在战场上赌命,赌输的结果就是送命。

他若做了守规矩的赌徒,坚持不肯作弊的话,赌输的机会实在太高,偏偏又没有那么多命去输。

经历过数次赌命之后,他终于领悟到一个真理,那就是如果跟人赌命的话,一定要作弊才行,否则就等于白白送死。

赌钱的道理和赌命的道理是相通的,赌桌和战场也是相通的,所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