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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出宫

太子妃目光冷冷地看着诺久书,如此也好,她能用这个事儿回了皇后,也能空出一个侧妃位,为自家儿子多寻一门助力。

“夫人莫急。”太子妃缓下口气,道:“刚才是我着急了,这事儿本就是母后和我的口头戏言,当不得真。那些听了我与母后闲话便往外乱传的宫人,我必会严惩,定不叫令嫒损失了名声。”

“如此,多谢殿下了。”诺久书装模作样摸了摸眼角,叹了口气,“殿下不计较真是大恩呢。”

太子妃扯扯嘴角,道:“此事也是我之过。”

“殿下莫要如此说。”诺久书宽慰了一句,道:“阿寒也是,人在京城,怎么不与我说说此事,闹出了这么一出乌龙,好叫殿下和皇孙忙慌了一场。”

太子妃义正言辞道:“闻大人公事繁忙,儿女婚事本就该咱们女人家多操心操心。”

“殿下说得是呢。”诺久书应承了一句,道:“我这么些年都没见着我家阿寒,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听闻阿寒一直留在宫里,殿下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太子妃道:“闻大人是大郢重臣,做的事儿我这个后宫女子怎么能打听的,能不能见他,我也做不了主。”

“那殿下能帮我带个信吗?”诺久书问:“公事再繁忙,吃个饭的时间总有吧,我就在他吃饭的时候见一见。”

太子妃扯扯嘴角,道:“夫人先在我宫中住下,待我问一下太子,再与夫人回复。”

“那就多谢殿下了。”

诺久书在太子妃宫殿中住下,与大郢礼教不符,但太子妃要这么做,谁又能说她什么,没见闻大人都在宫中住了这么久了吗?

诺久书在太子妃宫中没住多久不过午饭时间太子就召见了她。

与太子一起的,还有闻光寒。

打一见到闻光寒,诺久书鼻头就有些酸酸的,目光粘在闻光寒身上差点没摘下来。

多年未见,他瘦了好多,脸颊都凹陷了两分,整个人十分侨城,眼下的黑眼圈让诺久书更是心疼。

她也不管太子了,忙凑上前去,心疼地抬手摸摸闻光寒的脸颊,带着呜咽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闻光寒看尽诺久书的眼底,为她眼底的那抹疼惜动容。

他的阿久,原本是冷漠的,他一点点将她的心焐热,如今的互相扶持,关怀入心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闻光寒也不再理会太子和后进来的太子妃二人,将诺久书的手握进手心,舍不得一开双眼,“没事,就是这些天先生故去,心底挂念。”

见这二人无视自己,只顾亲热,太子直接黑了脸,一甩袖子,厉声道:“闻大人,国孝之际,还请自重。”

闻言,闻光寒轻轻捏了捏诺久书的手,对她笑了笑,诺久书也自知失礼,抹了抹泪,随闻光寒一起看向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扫了眼二人未曾分开的双手,懒得说话,冷脸看向身边的近侍。

近侍察言观色,忙躬身行礼,“闻大人、闻夫人,云州连连雪灾,西江被蛮人深入腹地,北矛虎视眈眈。如今大郢四面楚歌,国库空虚、百姓艰难……”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诺久书打断了近侍的话,睁着一双微红的眼睛看向太子,“京城的庄子全部给你。”

太子蹙眉,显然不满意,“那庄子本就是先帝送予尔等的。”

意思是他取回去天经地义。

“现在的庄子可比陛下送的时候大多了。”诺久书轻笑了声,道:“且,庄子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和阿寒一分不取。”

太子冷笑。

诺久书道:“我和阿寒离开四年,整个庄子四年的收成全部收在庄子中,这些年年时好,庄子里没几个仆人,殿下自己算算还剩多少存粮。”

太子坐下,蹙眉深思,半响后,厚颜无耻道:“不够。”

“呵。”诺久书冷笑,“殿下也不能可着我们一家薅羊毛啊,天下商户那么多,一家出一点,不必抄了我家强?”

太子直视二人,诺久书好不可以迎上。

半响后,太子道:“说得不错,但你在盛元的庄子我也要了,包括里边的粮食。”

“殿下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诺久书叹息了一声,“我家那个庄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孤儿所呢。粮食全给了你,让我那庄子里的孩子怎么活?”

“九成。”太子退了一步,穷寇莫追,他还不想将人逼太死。

“五成。”诺久书还价。

“八成。”太子一步不退,“这是底线了。”

诺久书不甘地道:“行,但殿下自己派人去拿,我们不送。”

“自然。”太子冷冷道:“孤自然会让人亲自去取。”

诺久书便不再说话,二是看向闻光寒。

闻光寒松开诺久书的手,行了一礼,道:“殿下,微臣的辞呈可批了?”

“待会儿自会有人送到你手上。”太子深深地看了闻光寒一眼,如是说。

闻光寒面无表情,点头表示知道了,顿了下,又道:“临走前我想见见皇后殿下,祭拜一下……先帝陛下。”

“可。”太子道:“你与先帝毕竟师徒一场,孤还没那么不近人情。”

“如此便多谢了。”

闻光寒拉着诺久书告辞,转而去了皇后宫中求见,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同皇后告别。

皇后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拉着诺久书的手,其他什么都没说,只叮嘱了一句:“日后好好的。去,同先帝拜别吧,他驾崩前一日还念着你呢。”

闻光寒和诺久书闻言,鼻头微酸,应声告退。

到了皇帝灵前,太子已经到了。

闻光寒什么都没说,跪在灵前磕了三个头。

太子亲自递过来三炷香,目光深深,“这也算圆了父皇的一场师徒情分。”

闻光寒没说什么,结果香,郑重地插进香炉,三鞠躬,轻声道:“先生,学生在此拜别,恐再无相见之日,先生一路走好,学生定不相忘。”

告别了皇帝,闻光寒起身,深深地看了棺椁里的人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放在祭桌上,忽略太子的厉喝,转身离开灵堂,拉过在堂外等候的诺久书,径直朝宫门而去。